第31章
迎着少女的视线,他有些低落地小声道:“因为我在原本的世界就有,所以疤痕是去不掉的,甚至没出现的话,我也不能很好地出现,希望没有吓到您。”
桃绪更莫名想笑了。
“没有。”
她指腹摩挲着手中少年额头上开满卡罗拉玫瑰的画,看了几眼之后,不知怎的,眼前的吉野顺平的额头上仿佛也生出了馥郁而艳丽的红色花朵。
黑发少女沉吟片刻后,忽得失笑,喃喃:“压力、怀疑、诅咒……什么也好,或许是真的存在,也或许从一开始我也不是很正常。”
否则完全说不通啊,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扭曲——
死者复生,生者寻死,未来改变现在,现在却无法立即改变未来。
人渣混的风生水起、连死也轻松,无辜的人被霸凌至死,她这样的人却被奉为高岭之花、被冠以温柔善良之名。
就当它是疯了吧。
就当她此刻疯了吧。
望着吉野顺平额头上丑陋的疤痕,黑发少女却好像是被蛊惑了一样,鬼使神差撩开他额头的发:“如果你能做到你说的话,那这就是提前给的报酬。”
——尽管是相当廉价的报酬,但对这种人来说应该也够了。
她俯身。
高岭之花在被欺凌的少年皮肤伤痕下轻轻落下一个吻。
第18章第 18 章
长泽桃绪靠近的时候,吉野顺平一下子像是得到了主人抚摸的小狗,眼中的喜悦一下子盈满,看起来兴高采烈又乖巧。
但当她落下那个吻的时候,少年喜悦的绿眸却忽得颤了颤,随即右眼中落下一行酸楚的眼泪来。
……喜极而泣?
桃绪刚刚产生这样的念头,就见吉野顺平一下子捂住那只眼睛,严肃地摇摇头。
“不是我,是这个世界的‘吉野顺平’,他就是个很懦弱没用的家伙,不然也不会想这具身体让给我……”
他话音未落,神色一怔,然后左眼也唰得落下眼泪。
“……”
吉野顺平沉默几秒,出于不会对桃绪撒谎的原则,还是不情不愿如实道:“这次是我,那家伙报复性的把原本那个世界的长泽小姐给我画画的记忆重温了一遍。”
长泽桃绪:“……”
都没用。
她平等地在心中攻击了两人——或者说吉野顺平这个人。
黑发少女把手中的画卷起来塞进本人手中之后,漫不经心起身,兴致缺缺地拿出卫生纸擦了擦嘴唇,丢进口袋里,连句话都懒得说就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一道欢快的嗓音。
“画虽然在我这里,长泽小姐想要撕掉的话,只要想一下就会出现在手中哦——”
长泽桃绪偏头,心念一动,果不其然,画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中。
她也明确感受到了自己和这幅画、以及画上的少年的联系。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但是并不令人恶心。
桃绪也就无所谓地放任,随手把画往后一丢,再度还给对方。
既然这世界的现状已经被改变,那剩下的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了。
谁穿越、或者说重生?
总之,谁复活了谁操心,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能做什么。
刚刚放任情感失控,不过是为了让那个自称被她画出来的家伙帮她解决伊藤翔太而已。
能解决最好,不能解决也就算了。
桃绪既然决定当一个安心被保护的普通人,就不会依靠与所谓的“诅咒”有关的任何东西解决普通世界的普通问题。
……当然也不会容忍相关的东西来打扰她的日常生活。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进入睡眠之前,长泽桃绪:“……”
她猛地起身,拉开窗纱窗帘,再推开窗户,面无表情地望着诡异漂浮在月色之下的画,忍无可忍地开口:“能不能滚远点?”
躲在花坛里的少年从一楼轻盈无声地跳到二楼的窗台后,不忘把窗户拉上半扇,腼腆地冲她笑笑。
吉野顺平诚恳地道歉:“抱歉,长泽小姐,在原本的世界,未来会变得非常危险,我习惯了给长泽小姐守夜,所以下意识来了……”
“这里不是你原本的世界,也有保护我的人。”
长泽桃绪难得磨了磨牙,神色沉沉:“而你,只是守夜?——难道不是从放学开始就一直跟踪我?”
“长泽小姐才与画产生一次联系就如此敏锐了吗?明明没有咒力的。”
黑发绿眸的少年一脸惊喜:“这个世界的您更厉害了!”
长泽桃绪:“……”
跟疯子讲不了道理。
她扯了扯唇角,拧着眉头问:“你之前没办法一直出现吧,现在怎么能跟这么久了?”
吉野顺平开开心心道:“因为长泽小姐那个吻,这个世界的我也很支持保护您的行为。”
“……把那个给我忘掉,再提的话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长泽桃绪没什么表情地把画卷起来丢掉。
画被揉皱掉进花坛,少年却浑然不在意地点头,收敛了些许情绪,认真道:“抱歉,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提啦。”
他带着点歉意地蹲在窗边可怜巴巴请求:“虽说这里有保镖,但普通的保镖应付不了诅咒相关的人或者咒灵,伏黑甚尔和伏黑惠最近又都不在家,这几天,姑且让我留在这附近保护您可以吗?过几天我正好跟朋友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