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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梁越何在?”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
  很快,一道壮硕人影过了来,跪地颤声道:“属下确是重兵把守着...没想到...没想到他们...”
  “不对...是邢...是那个贱人!”梁越突然想到有一侧的军士是由那个姓刑带队过去的,突然明白他原来是假意投诚!
  可这些日子他收了那人不少的好处,好话也听了不少,真被他蒙混了过去,现在想来,他们没有抓住萧然和老皇帝,恐怕也有他从中搅弄的手笔。
  梁越已经冷汗淋漓,他低垂着头,不敢去承接太子的怒火。
  而梁越口中之人,此刻正跨着马,陪同在那低调的轿撵之旁。
  厉无忧此刻强让自己镇静下来,他咬死这一切不过误会,父皇只有三个儿子,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定是不会要自己性命的。
  而且...而且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留下退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马车缓缓驶向刑场,太子厉无忧站在高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前去轿前迎接,他身后的那些官员也才如梦初醒般,纷纷来到了皇帝的车撵之前。
  可惜,还未靠近,刑将军的人马已经将他们同皇上隔离了开来,神色严肃,满是防备。
  而此时,一只有力大手掀开轿帘,矫健身影先一步立在轿头,锐利的视线直直刺向厉无忧,后者脸色几变,但很快,开口道:“萧将军护送父皇归来,看来这之中的确有误会,想来二弟他...”
  “够了!”
  轿撵之中传来厚重的声音。
  萧然下车,恭敬地请皇上出轿。
  没人注意到人群之中,一道有些激动的身影。
  皇帝深深看了一眼厉无忧,朝着监斩台走去,所有官员齐齐跪地,向着至高无上的皇权行礼。
  厉无忧右手紧握成拳,他环视了一圈,此处他的兵马还在,萧然的人没有多少,至少能保证杀出重围。
  刚刚自己的人也去通知了宅子里的人手,萧然就算这把赢了又能如何,他之所爱在本殿手中,他永远也只配痛苦。
  皇帝看着厉无忧仍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失望透顶,对着监斩官道:“还不下令放人?这天还没有变,你们便要易主而候了?”
  这般大的罪名,那官员吓得两股战战,立刻下令放人,又跪地认错,好不狼狈。
  一旁亲太子的官员们立刻明白指桑骂槐,骂的是他们这些墙头草,一个二个冷汗淋漓,也赶紧跪地,大气不敢出。
  皇帝看向跟在自己身后上来,此刻站在一旁垂首的厉无忧道:“你二弟呢?”
  感受到父皇怒火,厉无忧立刻道:“二弟谋逆不孝,但他毕竟是皇家之人,儿臣只是将他软禁天牢,等候父皇之令。”
  二皇子中了他的计谋,就算他没有逆反之心,但证据已然确凿,他百口莫辩。
  “是他谋逆,还是你让他不得不‘谋逆’?”
  皇帝声音悲喜莫辩,但那股子深深的失望却清晰而尖锐地刺向厉无忧的心里。
  “儿臣...不懂父皇的意思。”
  “不懂?他身边的养蛊术士,难道不是你的人么?”
  皇帝看着他丝毫未变的神情,惊叹自己怎么会在眼皮下养出了这般的东西,他继续道:“萧然已经查明,那些南疆的玩意都是从那些术士手中传播出去的,整个京都,表面安然,内里各处都渗透着这些玩意。”
  “你堂堂一介皇子,却为了这个位置处心积虑,你不会真以为你那些手下一点披露不出,一点马脚不漏么?你下达的那些命令,你以为全都风过无痕么!”
  当年在去往肃北的路上所遇到的行刺队伍,发现那些人身上的蛊虫后,萧然便下令秘密查探此事。
  后来回到京都,祖父摔马之事查出是二皇子党派所为,深入下去发现了他身边的那些玩弄巫蛊的南疆人士。
  那时他也以为这两件事都是二皇子那边的人所编制的计划,可随着他的人密切监视着二皇子一派,却又发现这里面很多势力人物同大皇子息息相关。
  他原本只是以为一切是厉无忧的自保之举,毕竟夺嫡之路艰难,本朝又不是立长为太子,他有争夺之心,不奇怪。
  直到他的母亲去见了他以后离奇自缢,却未留下只言片语。
  现在想来,母亲定也是失望至极,怀揣着绝对偏爱所作出的惊世之举,结果却是被深爱之子教唆着永远闭嘴。
  耳边,皇帝的暴怒之声还在继续:
  “借刀杀人,栽赃嫁祸,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厉无忧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继续辩解道:“那些人不过是在萧然严刑逼供下的不得之举,父皇,你为何总是信他,而不信儿臣呢!”
  皇帝收敛了情绪,深深看向他,看着他,又似乎在看着什么别的人。
  厉无忧立刻柔软了神情,带上了委屈:“父皇,在行宫之中,儿臣因为二弟谋逆又气又怕,害怕您和贵妃娘娘贵体受损便命人守着护着,儿臣知晓您因此举对儿臣失望,可...可那也是为了保护您...”
  “回宫路上我们又几次遇伏,有惊无险才回到宫中主持了大局,父皇...若是母后还在,您定是会信儿子的。”
  他声音中竟带上些哽咽,往日若是他生了如此模样,皇帝往往便是揭过了那页,不再同他计较了。
  可这次,皇帝暴怒,呵斥道:“颠倒黑白的伎俩竟在朕的面前卖弄!你怎么配提她?害的萧然这般,你怎得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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