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低头似乎翻找了一下资料,哦出了一声:“哦,一位姓莫的先生是吗?”
  我点头。
  医生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看口道:“是么,能跟我聊下具体情况吗?”
  我斟酌了一会儿,颇有些无奈地开口:“他曾介入过我和我前任的关系中,导致我跟我前任分手了。”
  医生幽幽地应了一声,轻声道:“然后呢?”
  我看着一声一双平静淡然的脸,斟酌着用词:“似乎有自杀倾向?”
  医生看了我一眼:“他么?”
  我点头,想了一下:“并且这种自杀倾向是很奇怪的,这么比喻吧,他写好遗书,然后把刀递在我手上,让我杀了他。”
  医生似乎有些诧异,他摘了眼镜:“你的意思是不是,他把关于自己生命的操控权都交在了你手上?”
  我凝神想了下,觉得这个总结似乎一点也不恰当,摇了下头:“好像不该这么说。”
  医生抬眼看了我一会儿,低头写了点什么:“偏执型人格障碍?”他低头又划了划,“严重的偏执型人格障碍?”顿了顿笔,“并且具有攻击性?”说完自己摇了摇头,“不像。”
  抬头看了我一会儿:“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具体的情景呢?”
  我想了想,索性摊开了把那个人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告诉了医生:“他说了一句话,如果不死在我手上,他的死还有什么意义。”
  医生拿笔的手顿了下,他放下笔,眼睛透过镜片端详了我好一会儿。
  我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
  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好一会儿医生低头拿笔又写了些什么,放下笔后推了推眼镜:“听你这样的描述,患者其实是把整个身体的控制权都交在你手上的。”
  他两只手在桌子上撑成了一个三角形,看着我继续说道:“你可以试着去了解一下他内心的想法,然后反馈给我,这样我才能对症下药,可不可以?”
  我想了下,没说话。
  医生仍维持着刚刚那个姿势看着我:“这个阶段其实特别需要亲近的人支持的,希望可以早日走出困境,不要造成太惨烈的后果。”
  我出咨询室的时候,这医生还给我开了几副药。
  我在太阳下晃了许久,在外面将就着吃掉一顿午饭,又自己一个人去电影院连着看了三场电影。
  散场出来的时候人都有些茫然,外面已经华灯初上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我到底要不要把这样一个麻烦的人、这样麻烦人的包袱背到自己肩上来。
  第16章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我看了下手机,已经过了晚饭点了,新闻联播都播完了。
  打开家门的时候,发现里面静悄悄地,连灯都没开。
  我还琢磨着这人不在家呢。
  打开灯,看见一个人影坐在沙发上,被灯光呛了下眼睛,笑着对我摆了摆手:“回来啦?”
  我把手上拎着的药袋子丢在一边的柜子上,关上门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不开灯?”
  他扬起头看我,有些迟钝地噢了一声。
  我坐在他身边,打开电视,换了好几个台,全是广告时间,丢了遥控,问了声:“吃饭了么?”
  他摇了下头,整个人却更是显得迟钝了。
  我转过身子,一只腿直接盘在了沙发上,伸手抬了抬他的脸,他脸上本没什么表情,直到跟我视线对上后,突然就翘起了嘴角,笑道:“我比你先找到阿沼哦。”
  我沉默了会儿,道:“是么,恭喜。”
  他呵呵笑了两声,继续道:“我守着他几个小时都没看见你呢。”
  我摸了摸他已经有些消肿了的脸颊,随口问了声:“是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笑了笑,轻声道:“我杀了他。”
  我看了他一眼,他呵呵笑,身子往我这边倾斜过来一点:“我骗你的啦。”
  我没说话,明明之前见的时候感觉还能勉强维持一个人样,现在真的是病成了一个傻逼。
  大概是看我太久没说话,他突然伸手捧起我的脸:“你生气么?”
  我真是心力交瘁,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伸手拉开他的手,再把他人拉下来,让他靠着我大腿躺下了。
  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摸摸他的脸,手指滑过他唇的时候,还被他伸出舌头舔了下,我低骂了声:“放乖点。”
  他收回了舌头,睁着双眼睛看着我。
  我手伸进他衣服里,摸了摸胸前的肌肤,滑在肚子上挠了挠,听见他沉着声音笑了下。
  收回来后我看着电视里到了播放综艺节目的时间,色彩斑斓的画面和欢乐的音乐响了起来,我配着这样的声音说道:“你下次见到徐沼的时候告诉他,他跟我分手的时候他求我成全他,现在麻烦他能成全我。”
  那个听我说话的人呆呆愣愣地噢了一声,没怎么搭腔。
  我的手在他腰上搔挠了一下,他哼笑着侧了侧身,我低头瞥他:“你现在跟个傻子似的。”
  他顿了顿,没动了,乖乖躺在了我的腿上。
  我看着电视问他:“嗯,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今天做了什么?”
  眼角瞥见他伸出手指掰了掰:“起床啊,看见你出去,我就去找何沼了啊。”他笑了下,“他还挺好找的呢,然后被他骂了一顿,差点又动手打我了,好在我力气比他大,躲开他的殴打后,然后我就在他身边等你上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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