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家都是画画的,虽然作画形式不一样,但还是有几个共同好友,故而贺钊文虽然和渔舟并不认识,但微博也关注了他,跟魏子徽一边收拾一边聊了起来:“你还真喜欢渔舟大神啊,好家伙,跟追星似的。追星也没见着把爱豆作品收这么全的。”
  提及渔舟,魏子徽反而话少了起来,只埋头整东西。
  “我微博还关注了他,前两年还天天在微博上发一些和男朋友的日常小段子,这几年都没见过了。”贺钊文说。
  魏子徽猛地抬起头,愣了愣,道:“他去世了,快两年了。”
  “啊?”贺钊文很震惊,诧异自己为什么没有在首页看到朋友们吊唁的微博,但转念又想,自己忙起来的时候连吃饭都顾不得,更别提刷微博了,大概率是自己错过了。
  他憋了半天,叹气道:“太可惜了,要才气有才气,要名声有名声,这样的人怎么偏偏英年早逝呢?”然后又问魏子徽:“他是怎么死的?”
  魏子徽咬了咬下唇:“不知道,网上只是说去世了。”
  气氛因为渔舟搞得有点尴尬,贺钊文和魏子徽两个人直到东西收拾完也没有再交流一句。
  “辛苦啦,为了庆祝我们正式同居,今晚我请客。”东西收拾得差不多,魏子徽起身往贺钊文背上一趴,“文文,想吃什么?”
  贺钊文握着魏子徽的手腕,转头看看他,道:“吃你行不行?”
  “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不管饱,越吃越饿。”魏子徽笑道,低头去看手机里的美食app,翻了几页问,“火锅吃不吃?”
  “可以。”贺钊文有点挑食,也因此对可以自己选择食材的火锅。
  和网络上不同,现实生活中的魏子徽很粘人,走哪都要和贺钊文腻在一起,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对同性恋人。
  贺钊文与前任渣男藏着掖着时间长了,反而对魏子徽的做法异常满意,他很享受魏子徽对自己的依赖。
  两人拉着手过马路时,魏子徽似乎有些紧张。过完年就三十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害怕过马路。
  贺钊文回握了一下手心冒汗的魏子徽,说了声“别怕”。
  魏子徽嘴硬,要面子,死不承认:“我可没害怕,你想太多啦。”
  贺钊文不打算拆穿他,顺着他的话嗯了几声。
  火锅店里,红油和白汤拼合出太极的图样,又隐匿于热腾腾的白雾当中。
  “文文,你会一直陪着我吗?”魏子徽涮着牛肚,默念了两声七上八下的准则,然后问道。
  “你这话说的……”贺钊文笑道。
  谁能保证天长地久呢?
  哪一对情侣拉起对方的手时,幻想的不是天长地久?
  白居易都说了,天长地久有时尽。
  学生时代,渣男前任也曾捧着一枝玫瑰,说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结果呢?
  二百多个约.炮对象,个个都是好弟弟。
  “不过呀。”贺钊文又说,“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在一起很久。”
  魏子徽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
  第四章
  你有想过世界上会有另外一个你吗?
  他与你有着相似的爱好,都喜欢四处旅行,用相机记录下来美好的场景。
  他与你有着相似的职业,都是用一支压感笔将梦里的场景创造出来。
  他甚至和你有着相似的身形,瘦高的身材,通过背影几乎分不清谁是谁。
  如果有这样一个人,你们或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无话不说,形影不离。
  只要你们可以在对的时间认识彼此。
  贺钊文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直到他和魏子徽走在对方老家的路上,被一个陌生的姑娘喊了名字。
  “哎!闻哥,好久不见!”那姑娘一看就是个活泼性子,蹦蹦跶跶,热情开朗。
  贺钊文转过头去,与姑娘四目相对,双方都愣在了原地,大眼瞪小眼,直到贺钊文率先开了口:“抱歉小姐,你认错人了吧。”
  姑娘看看他,又看看他身边的魏子徽,瞪大了眸子,吃惊地张着嘴,过了好久才结结巴巴地说了话:“对,对不起,你和我的一个同学很像,一不小心就认错了。”
  贺钊文完全没有苛责的意思,可姑娘却连连道歉,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离开时,目光在魏子徽身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后也没有讲出来,快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魏子徽的微信响了,他皱眉看了眼,好像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就随手关上了屏幕。
  贺钊文没往心里去,拉着魏子徽的手跟他回了家。
  魏子徽的父母的确如他所言,非常开明,对贺钊文客客气气,又是削水果又是夹菜,殷勤得过了头。
  埋头画画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太擅长与陌生人打交道,贺钊文应付不来这对夫妻的热情,只能干笑着,对方问什么答什么。总体还算没有冷了场。
  饭吃得差不多了,魏子徽的爸爸又拉着贺钊文喝酒,贺钊文盯着印着五粮液的白酒瓶子,又想到自己半罐啤酒的酒量,吓了一身汗,还是魏子徽拦着才幸免于难。
  魏子徽只能容纳一家三口的小小公寓自然是挤不下多出来的一个大男人的,故而两人晚上是在宾馆开的房间。
  回到宾馆,魏子徽直接倒在了床上,滚了几圈,嘟嘟哝哝不肯去洗澡。贺钊文拿脚虚踩了下他的肚子,又去用手挠他的腋窝,好哄歹哄魏大公子才肯纡尊降贵地亲自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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