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他笑声顿住:“也是。人的性格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顿了顿,继续分析,“你对和人相处没有分寸也没有距离感。”薛非说的信誓旦旦,“你对这些事没有常识。”
  “……”单奇鹤挑了下眉,慢腾腾,“然后?”
  薛非的手攥上他的本就睡得皱巴巴的衣服:“所以,你不是单奇鹤?”
  单奇鹤眼睛眯了下,慢条斯理:“那你觉得我是谁?”
  “正常人发烧怎么会两天都醒不过来,睁开眼也是一副没魂的模样?”
  单奇鹤笑了下,摸摸他的后脑勺,笑眯眯:“你觉得我是谁?”
  薛非看他,好一会儿,声音干涩地开口说:“你是……”
  单奇鹤眨了下眼睛,都准备开口夸一句“还挺聪明”,哪知薛非声音干涩地说:“你是单奇鹤的副人格?”
  “……”单奇鹤顿住,什么玩意?
  薛非按住他的脸颊:“主人格还在吗,他能这辈子都不出来吗,我不想他出来。”
  薛非还按着他的脸絮叨:“我知道这有点蠢,但是真的没法不这么想。没有人发烧睡两天,偶尔睁开眼睛是副傻样的。”他越说越可信,“你之前跟我相处亲密,是因为你不是人,才跟我相处没有丝毫分寸感,可能你的主人格对我有点好感,你就顺着他的思维惯性来勾引我,但你又没有常识,不觉得那些行为过于亲密。”
  薛非说:“所以你才对我跟你表白那事反应那么大,正常人都不会那么大反应。正常人早觉得我们应该在一起了。因为你不是正常人。”他抬起眼睛看单奇鹤,表情还有些伤心,“因为你不是人。”
  “……”单奇鹤沉默,反馈,“你才不是人。”
  薛非腮帮子紧了紧,牙齿咬住自己口腔内壁,单奇鹤伸手捏他下巴:“松开。”他提示,“你再往其他方面仔细想一想?”
  薛非垂下眼睛,没有再看单奇鹤:“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他可以一辈子都不出来了吗?”
  单奇鹤顿了顿,笑:“我跟他有什么不一样?如果他也像我对你一样对你,一样的脸,一样的身体,那就没什么区别嘛。”
  薛非突然牙咬切齿地凑上来,手指攥住他的睡衣,鼻尖都抵着他的鼻尖,骂出了些违法乱纪的糟糕东西:“当然不一样。他要是他妈的敢出来,老子就把他锁在房间里,把他吓回去,让他这辈子都他妈不敢再出来。”他语气恨恨,“他最好别他妈再出来了。”
  “别发神经。”单奇鹤被这人突如其来的暴脾气逗笑:“你要不要再想一想,单奇鹤的副人格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宝宝?”
  薛非不搭腔,发完脾气蔫巴下来,声音干涩开口:“你别消失,也别让他出来了。”他抓起单奇鹤的手,让他扯起自己的裤腿,抚上自己前天被撞得乌青的膝盖,“我吓得都差点摔在地上起不来了,宝宝。”他可怜巴巴道,“我不要他,我只要你,你不在,我过不好的。”
  单奇鹤扫了一眼他的膝盖。
  可能恰好年三十零点过了,屋外突然响起爆竹和烟花声,窗户外隐约能见有烟花升到空中的又炸开的光亮。
  单奇鹤笑:“装可怜。”他轻揉了下薛非的膝盖,“去,找点药来,我给你涂药。”
  薛非不动。
  单奇鹤又说:“饿死了。”
  薛非动了:“还是去给你煮个面吃吧,卧个鸡蛋?”
  单奇鹤坐在床上伸手搂住他的腰,摸摸他的肚子,叹气。
  如果薛非不突然发神经,他确实不知道这人现在这样了,他离不开自己,多古怪,多奇妙。
  他以为他把薛非养得非常好,有充沛的感情,能爱人,能成长,能变成一个不错的大人。
  这人……
  单奇鹤都忍不住开始思索,是基因的问题吗,同样一个人,怎么能在不过一年的经历不同后,变成两种极端?
  薛家的基因不太行。
  单奇鹤唉了声,柔声说:“他不会出来了,他走了。”
  第68章
  老话讲,病去如抽丝,抽丝的单奇鹤病了场后,整个过年都没什么精神。
  大年初一当天,骤然松懈下来的薛非也病倒了,两个病患缩在家里,对着咳嗽吸鼻子,家里面都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好在之前记得囤了点年货,大年初一整天,两个病患都没出门,缩在床上昏昏欲睡,新装的电视开着,放着春晚重播,听个响声。
  累的时候,抱在一起倒头就睡。春晚节目还在难忘今宵。
  不过第二天薛非这人病就好了,精神焕发地在家里打扫了一整天的卫生,给满是病毒的屋子通风,让头昏没精神的单奇鹤裹了几层衣服、坐到椅子上晒太阳,把床上四件套全手搓洗一遍,再挂到屋外晾晒起来。
  晚上还不知从哪摸出个红包塞给单奇鹤,说自己小时候过年,爷爷奶奶都会给弟弟妹妹红包,说是压岁钱,他觉得单奇鹤也得压压。
  虽然单奇鹤哄他说,没什么主人格副人格的事,还信誓旦旦又看起来是绝对是胡说八道地说:“对对对,我高一的时候就暗恋你了,但是爱在心口难开,不敢告诉你,后来差点死一回,想明白了,决定勇敢追爱,立刻就爱你爱的要死要活啦。”
  他还“啦”了起来,薛非压根不信,呵呵:“那我跟你表白的时候,你怎么是那副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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