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郭涛追问：“十几年前那些试药的受害者，怎么办？也能得到赔偿吗？”
  姜辉和赵川对视一眼，遗憾表示：“有很多受害者因为年代久远，缺乏关键证据，无法进行刑事追责，而民事追责也已过了追诉期，要获得赔偿是很难的，而且绝大多数试药者当时签了协议，其条款钻了法律空子，对受害者起不了什么保护作用，所以只有极少数几个受害者，因为严重伤残，并且留有决定性证据，才能进行刑事附带民事追责。”
  田恬蔫头耷脑：“为什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警察同流合污啊？要是每个警察都像姜警官和赵警官你们这样，是不是丁隽鸿就不会嚣张几十年？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受害者？”
  姜辉苦涩一笑：“警察是一种职业，有人把它当作信仰，有人只把它当作一份有报酬的工作，后者难免为了金钱走上歧路。”
  赵川笑着补充：“但绝大多数人都是带着满腔热血，和美好初心当上警察的。走上歧路的，终究会付出代价，那些钻法律空子的犯罪，也终会得到惩罚。我们的国家在摸索中前进，法律在不断完善，所以你们年轻人要对我们的国家和法律有信心！”
  这话好像似曾相识？萧岑彬心里咯噔了下。
  原本垂着的眼睫，忽地抬起，灰蓝色的浅淡眸子悄无声息地盯向赵川。
  殊不知他的每一个细微的眼神，都被在一旁安静喝酒的陆枫瞧在了眼里。
  “吃饭时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容易消化不良，”陆枫慢悠悠饮了杯中酒，“吃饭吧，都凉透了。”
  用完餐后，陆枫和赵川站在阳台抽烟，其余人则在冷气开得很足的客厅里，围着姜辉问东问西。
  “赵警官女儿......”田恬瞥了眼被玻璃门隔绝在阳台的赵川，压低声音，“真的是被......”
  姜辉不等他说完，颔首小声道：“丁隽鸿孙女犯有先天性心脏病，加上属于稀缺血型，一直没有找到合适供体，丁隽鸿便让其义子王朗，以免费福利的方式对几个幼儿园进行体检，筛选出合适供体，再由陈二，刘元玲等人实施绑架。”
  “那么小的小朋友，怎么下得去手......”田恬靠在严舒肩膀上，鼻子有点发酸，因为这和她从小到大所认识的世界不一样。
  “那周佳佳小朋友还......好吗？”严舒问了今天第一个问题。
  “丁淼换了第一颗心脏后，排异反应巨大，身体每况愈下，医生诊断说赵淼的心脏也坚持不久。于是丁隽鸿想再次给她换颗心脏，所以故技重施，绑架了周佳佳，幸而这段时间丁淼的身体都很虚弱，不适宜立刻进行手术，周佳佳才活了下来。”
  姜辉说着叹了口气：“周佳佳过几天就能出院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赵警官该有多难受啊？”田恬转头看向阳台，“他肯定很羡慕周佳佳的父母吧！”
  闻言，几人不约而同，转头看向阳台上谈话的两人。
  陆枫嘴里斜叼着烟，手上拿着从文件袋里抽出来的尸检报告，垂着眼睫翻看着。
  赵川一手夹着烟，望着高楼之下：“和你预想的一样，大脑外包裹有一层柔韧性和质感接近人脑组织，主要成分为碳化硅的新型纳米材料，法医还从其颅脑中提取出一块石墨烯芯片。”
  “颈椎确定没有经过改造吗？”陆枫把来回翻了几遍的材料合上。
  “确定没有，”赵川呼出一口烟圈，偏头看他，“我调了你之前杀掉的几人的尸检报告，这还是第一例大脑中有异物，但颈椎没有异物的。”
  “嘶~赵警官，咱要不换个说法，不要说‘杀掉’，说‘清理掉’成么？”陆枫弹了弹烟灰，痞痞一笑，“搞得我和你说话，都有种随时会被你拷走的错觉！”
  “行！”赵川咧嘴一笑，“我们时空不同，各有职责，苟局都不抓你，你别有心理负担！”
  “话说你们苟局和李警官，什么时候出院啊？”
  “估计就这几天吧，大海差不多了，苟局出了院还得坐一段时间的轮椅。”赵川好笑道，“再在医院待下去，苟局心脏病要被大海气复发了！”
  陆枫脑补了一下，李靖海推着苟局大夏天晒太阳的场景，噗呲一声笑了。
  随后冲赵川扬了扬下颌：“过几天要和军方开会，你们和苟局也会参加吧？”
  赵川颔首：“会参加，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次人类到我们这里的目的不单纯啊，后期可能会军警联合行动。”
  “主仓库底下通道清理出来了？”陆枫神色严肃道，“是不是如我所言，有培育仓？”
  赵川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是的，和你描述的一样，等后续清理完，你可以去现场看一下。”
  陆枫指尖的烟明明灭灭，过了半晌才说：“他们这是想造‘次人类’军团，肯定还不止这一处基地！”
  赵川虚起眼睛，目光越过远处高楼，望向天际。
  抓住丁隽鸿，肃清锦川市司法系统，看似将笼罩在锦川市上空的乌云拨开了，但滚滚烈日下，似乎一场更大的罪恶，正在悄悄萌芽……
  二人正出神间，客厅里忽地传来一阵喧嚣。
  陆枫和赵川同时掐了烟，拉开玻璃门，走进客厅问发生了什么事？
  郭涛捧着平板，一蹦八丈高：“我靠！丁隽鸿儿子在开直播！”
  “丁隽鸿儿子？听说已经植物人好几年了啊？”陆枫满脸疑惑地拿过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