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你不知道苏家和翁家过去是死敌吗?”苏寅只说了这么一句。
“这是苏家的事情。我不是。”苏擒说话的时候,一点不像是从前的叛逆时会暴躁或是扳起了一张脸紧蹙眉头的模样,而是看起来风轻云淡的,甚至他语气还有些温柔。如同初冬的风,扫面雪雨那样。淡寒而不刺骨。
苏寅没想到苏擒会这么坚决地分得如此清楚。
苏擒又说道,“我也会有我自己的事业,我现在还在起步阶段。可能作为弟弟、家人,我还有很多做得不够好的地方。而作为一个新起步的创业者,希望你们给我时间和机会,我做得也不一定会差。”
苏寅怔楞了一下,他声音慢慢的:“苏家不需要你去拼搏,你想要什么事业,我们可以给你。”
苏擒淡淡一笑,说了一句:“我想按我自己的想法再活一遍。这个,你们能帮到吗?”
苏寅错愕了,他唤了一声,“擒擒。”
苏擒补充说,“我陪你来度假,是因为知道你最近的心情不佳,想陪你解闷排遣的。如果我的出现,还让你心情这么不好的话,我可以走的,苏寅。”
“不是的,擒擒,”苏寅敛合了一下眼色,他怔怔地说,“你没有让我心情不满……”
苏擒了然,他知道苏寅不会对他撒谎的。他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
其实他这几天一直不大舒服,经常头脑昏沉,非常疲倦,整天想睡觉。苏擒看了一眼苏寅,“那今晚你想去哪儿吃饭,我洗个澡,我们就出门吧。”
恢复原来了还是和他度假的弟弟的姿态。
苏寅点点头,提了某个离酒店不远的餐厅。苏擒进去他的卧室洗澡了,在生活助理的帮忙下,他泡在了发烫的浴缸温水里。
法国的浴球是充满了淡蓝色的香根鸢尾的花香,浴缸淡淡的一层乳白色的泡沫,底下的水色是淡淡深深的蓝。苏擒埋头在了浴缸的水面下。
生活助理按照他的意思在浴室外。过去割腕的感觉换在了现在,苏擒只觉得时间过得并不久。是因为失去过苏寅,他才这么纵容和一切都答应苏寅的要求。换做是其他人,他根本不会软下一声,吞下一口气。
苏寅是他失而复得的家人。所以才会百般纵容。
苏擒长久地从浴缸的热水里冒起了头后,他坐起来,把浴巾摘下来,擦拭在了湿漉的头发和满是水珠的脸上。让生活助理进来,利索地穿衣准备出门吃饭了。
今晚苏擒没有什么困意,居然身体没有往日的疲倦。他以为是水土不服,今天好了。吃着米其林厨师分给他刚炙烤过的龙虾,他轻轻地抿了一杯红酒。他问:“今天不再是牛奶了?”
苏寅说,“今天降温,喝酒暖身。”
苏擒再喝了一口,他也感觉到胃里一阵淡淡的回暖的热流。他再尝了一口手边上的鹅肝,苏寅突然说道,“明天回去吧。”
苏擒也没有什么很出意外的反应,他淡淡地抬起了一下头,“你度假完了?”或许工作上又有行程了。
苏寅淡淡地说,他神色冷倦了许多,像是夜里灰雪的一株幼苗的白瓣洋桔梗。“已经逛完了我想去的地方。也想要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虽然结果不如人意。
苏擒听不懂,他也不用去听懂。他刀叉分解中,“嗯。”稍稍地点了一下头。神色专注在吃他很少吃的法餐上。
苏寅的视线落在眼前的靡衣玉食的人身上,看见他敛下的乌细睫羽,脸庞被淡淡的烛光缓和地流泻着,如同了一个镀着薄薄的银边的一个人。看起来如同过去记忆中一致,却又有些地方不同了的。
第二天,飞机行程安排在下午的1点钟。苏擒在头等舱中披着了新的羊绒,他有着多种不同款式和花纹的羊绒,连同他的毛衣款式一样。
苏寅问他,“你还有多少像这样的被子?”
苏擒笑,“好看吗,”
苏寅用他专业艺术的审美目光看,“我给挑几件吧。”苏擒的目光完全像是直男眼光,羊绒的毛毯的花式沉闷和暗哑,透着直男审美的暗绿色方格或者金边圆纹。
几天后,苏寅给他买的毛毯送来。是淡蓝底色的、娉娉乌色枝头的白玉兰。还有淡橙色的暖色调,是几只在开得如火如荼的山石榴丛下吃着谷粒的白雀。接近西方风格的还有湖光山色的远蓝色的湖面,周遭是或远或进的油画笔调的人们。
苏擒拿到后就用起来了。至此后,苏寅找他的次数变得少了很多。
李宗把他提拔上来做了个市场拓延部门的总监。看似挂着头衔,可是更多融洽在生意上。
他和翁裴合作要把y区的地先拿到手里。应酬上,他代表了苏门公司。
他们今晚要搞定的一个富商,叫做谢角。
谢角是个细眉秾眼的一个年纪不大的公子哥,手里握着y市那一片连绵的地产。从小金钱圈泡大的,没见过什么大阵仗。有钱是有钱,也只是有钱了。
不混什么圈,纯是一暴发户。擅长的四处喝酒,找朋友,买卖家业倒腾更多的业务。
经人推荐游说,说苏门公司想接手他手上y市西城烂尾楼的那一片的地。他看到了来人,是个坐在轮椅上,年龄与自己相仿的人。估计也就是一小小纨绔。暴发户向来没有世祖的根基,向来有的横空的自信和不屑的气质。“你是苏门代表啊?”
轮椅上的人似乎刚适应下来他们这个包厢的光线。望了一下他,轻轻地一笑:“我是苏门市研部总监,我叫苏擒。”名片由他的身边的人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