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一言而下,喉咙虽然辛辣,可是苏擒脸上没有什么声色。
  众人听到这话,一时都没想到苏擒的言语会这么露骨的,一时愣了不少。
  但是苏擒表情依旧悠闲:“让钟公子见笑了,”他淡然一笑。
  “场面话就不说了,先在酒里,”说完,一连喝了两杯白的。苏擒再喝的时候,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但是很快舒展开。烈性近56度的白酒,小抿一口,刀尖舔舌。连饮几口下肚,喉咙就像是刀在割喉咙一样。
  苏擒喝完,把白酒杯往下倒转,轻摇晃了一下。喝酒赔罪,没什么意外,哪个情面场都会做的事情。
  杜恒的人正要开口:“老苏,你这样就显得我们不是了……”
  话没说完,苏擒又点名了,“老杜,少将我们的事拿出来让钟公子见笑了。私下谁没偷穿一条裤子少看女人洗澡?”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眉眼弯弯的,略有一点笑意。笑意不深,没到眼底。
  “我当然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不就大家把外面传的我家事又当做笑料告诉钟少,”苏擒又继续笑笑,“我会介意吗,”
  钟澄听着,心下也意外苏擒会当场这么干脆,甚至有几分淡泊,显然没少被调侃过这种事情。
  “谁说你家事了,”杜恒打着笑脸,上来想安抚苏擒。苏擒虽然没有谢角疯,但也是出了名离经叛道的一个人。“大伙刚才说着怎么给钟少爷企业开张剪彩的事情。”
  如果是一般人,也就会着杜恒的台阶顺势下来了。可偏偏惹了苏擒。
  苏擒表情也很轻松:“杜少,平时绘声绘色传我们家谣言,你可没少干了,你刚才又跟钟少说什么了,说来听听,我听听这回有没有新意思。”
  过去,他们会私下造谣取笑苏擒。苏家个个人中龙凤,皮相更是凤毛麟角。一个家族,能做到几代人都坐拥南方把手位置,本身就带有了不少传奇色彩,更添加了几分神秘。
  可苏擒,百无一用,庸才都算不上。所以流言四起,再加上苏擒结交不善,更是流言蜚语,在他听不到的地方细细流传着。
  后来即便苏擒知道了有这些隐约的传闻,由于当时他和苏家其他兄长关系差,他也没有特意要去专门澄清。谗言蜚语不加以禁止,后来到了发酵更甚的地步。
  杜恒表情凝了一小下,可终究是见过风浪的纨绔,不似一般温室的软蛋。杜恒虽然皮肉挂着笑容,可是眼底威严,“刚才谁说苏擒少爷不是的,自己出来认个错儿。”
  杜恒自己默许的放纵苏擒的流言在这个宴席上传播,当然也是自己找出个替罪羊。
  苏擒的神色也微微一笑,他也算是地头蛇。虽然京贵到此,可地盘上的鱼虾犯糊涂了,也不能不当着客人面教训一顿。他目光环视一周,温温和和:“没事,我不过想听听,这几年了,这个传谣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是上床了?还是监禁了?还是搞出了精神病来?”
  众人听着苏擒的如雪刃的眼光,噤声如蝉。
  “说这些,真是给钟少爷见笑了,”苏擒的表情也不像是普通善类的那种,杜恒知道苏擒什么意思了,如果不在这个场合上给苏擒要回个面子,那么苏擒就要记下这浓墨重彩的一笔在杜恒头上。
  钟澄听了前面几句,心下有了判断,似乎真是这些人在苏擒背后泼脏水,嚼舌根。
  “是该好好整理一下的,”钟澄说,“擒兄弟,这些年你可是怎么过来的,”这话是笑着说的,有几分安抚苏擒的意思。
  苏擒这才稍稍动容了一点,比起刚才的恩威齐具,做出了个很不容易的神色来:“你这才知道弟弟这几年的苦楚了。”
  这下,他们推出了一个代罪羔羊来——
  一个纨绔圈家世背景都没有在场人强的人站出来,对着苏擒又哭又自扇耳光:“是我,是我,对不起苏少爷!是我嘴巴没用,老拿这些玩笑来开!”
  直到把嘴巴抽得老肿了——因为苏擒也没有表态,所以那个人没敢停下来,扇到了嘴里满是血。
  大家看着这个场面,没有人会因为替罪羊而感到内疚或者同情的。有的更多是脸上出现了看戏的神色——虽然他刚才也有参与这种肮脏谣言的添油加醋中。
  杜恒正想说,苏擒是否满意了没,等他一张嘴,面前晃出了一个影子。
  一道具备着特种兵身体素质的掌掴盖脸就扇下来,杜恒的头重重侧在了一边,连人带脚步往后踉跄了好几下,直接是摔倒在了桌台边上的椅凳上。脸皮犹如是烧了辣椒油般疼痛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这巴掌太猛、太重、太毒,还是因为杜恒万万没有想到,苏擒的人钱立竟然敢上前扇他耳光!他足足侧着头呆愣的跌到姿势维持了近一分钟!
  苏擒的神色悠闲平淡,如果面前有一壶茶,可以喝得。
  在场有几个跟着杜恒要好的纨绔脸色变青了不少。
  有人上来指苏擒想替杜恒主持个公道,话没说清楚,说成了葫芦嘴。估计以后嘴巴也不能说清楚了:“三分颜色开染缸了,苏擒你别不识好——”
  钱立的手指犹如铁掌,深深在那人脸上留下了五指的烙印。直接是苏擒的人直接打了出去。
  全场除了那个人的惨叫几乎是静籁无声。
  “都说让了钟少见笑,”苏擒平平淡淡,邀请钟澄入席,“您不会介意吧?”苏擒平平无奇,成了世上第一个鸿门宴上反客为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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