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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第二天谢景行问他睡的如何,精神可还好,帝尊又端出一张无懈可击的笑脸敷衍着,说些甜到极点的情话,处处都最讨他欢心。
  真当他一点也不知道吗?
  “伸手。”谢景行俯身,看着那坐在石桌前的男人含笑的眼睛,不容置疑道。
  “先生这是在训狗么?”殷无极说着,却还是乖乖地伸出手,覆在谢景行的白皙的手心,然后浅浅地勾了勾他的指尖,带着些暧昧地划过他的掌心。
  他随意地瞟了一眼周围,只见远处有人,便忍住亲他的欲望,手也往后微微缩了一下,笑道:“有人在看呢,您克制着些,别欺负我……”
  他却不知道,情到浓时,眼睛都能把他的心思出卖干净。那一抹绯色,看向世间万物,皆是无哀无怒,看向其他儒门弟子时,与看一堆草芥没有丝毫分别,唯有在注视谢景行时,会逐步被点亮,映出他的影子,渗出欢喜的甜。
  两个人在一起时,哪怕什么也不做,自然就有旁人插不进去的特殊气场。而见微私塾里的儒道弟子,又有哪个看不出来圣人弟子和无涯子是一对儿?
  下一刻,他的手就被完全捉住,往前用力一拉,倒进了师尊的怀里。
  谢景行像是抱住一只湿漉漉的大型犬,指尖揉过殷无极后脑的墨发,好像在抚着他漂亮的皮毛,又低头,在他额头上浅浅地亲了几下。
  “要看便看,我怕什么。”谢景行神色淡淡,语气却是恣狂,平静道:“当今仙门里,能管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就算我要把你带回微茫山,我也会扫平一切障碍,你莫慌。”
  一圣一尊偷情多年,但帝尊还没体会过这样把他们的暧昧关系摆在明面的待遇,殷无极先是愕然片刻,继而笑了:“谢先生,这么狂啊,现在的仙门可不是你的一言堂了。”
  “我说错了?”谢景行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捏了个避水诀,把他身上的雨水清理干净,然后瞥他一眼,没忍住,还是捏了一下小漂亮徒弟的侧脸,低声笑道:“欠你五百年的东西,我都会补给你,胆子大一点,想要什么,尽管找我开口,我哪有不应你的?”
  “真的?”
  “不骗你。”
  “那先生欠我五百年的吻,补给我么?”帝尊笑吟吟地凑到他耳畔,继而压低声音,笑问:“欠我五百年的欢愉呢?”
  他就知道魔最是贪心重欲,说不出什么人话来。
  但圣人一言九鼎,似笑非笑道:“补。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了吧。”
  殷无极眼睛一深,附耳笑道:“先生怎么什么都敢答应啊。您莫不是以为,五百年的份,是按照和我俩当初几十年不见一次的至尊时期计算吧?”
  他这是算计师尊呢,以魔的欲求,若是他敢应,余下的日子就别想下床了。
  “……小混蛋。”谢景行笑骂他一句,却也没说清具体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扯了一下他的脸颊,道:“起来了,我上课要迟到了。”
  说罢,谢景行牵着他的手,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
  在雨幕之中,白衣的圣人弟子牵着玄衣的道门弟子,撑着伞并肩而行,向着书院方向走去。
  交握的手藏在袖下,好似一个含蓄的誓约。
  *
  “这‘帝王之业’的题目,你们几个,写的都是魔道帝君殷无极,胆子确实很大啊。”谢景行看罢他们上交的作业,竟是笑了。
  他手中拿着一篇文章,从最前方走来,在墨临的面前站定。
  “帝君擅墨家机关术,于北渊制备机关傀儡、魔火铳、攻城梯、诸葛连弩等,使魔洲机械之术跃升数个台阶,自此,北渊洲的战争模式彻底改变。”
  谢景行念罢,又抬眼,轻笑道:“写的是魔君起义时,倒是甚少有人关注。这一段,仙门的记载都是缺失的,你哪儿找的资料?墨家的么?”
  自从那一日圣人来过又消失,谢先生哪怕修为还是化神左右,但周身的气场却越发莫测,若是原先他们还能不顾辈分地与他揶揄几句,现在,心中却只有面对高山之巅的敬仰。
  他们说不出这种改变是什么,但没有人会反抗自己的内心。
  墨临站起身,向谢景行垂衣拱手,回答道:“先生,这一段的依据是师祖墨非的笔记,师祖在笔记中写:原本,墨者在仙门,为偏门小道,不受重视。先有圣人将墨家之术推向以民为本,又有魔君应用于刀兵,才使我门走向辉煌,我等不忘圣人之提点,亦不可忘魔君之发扬。”
  他顿了顿,觉得自己虽然没有提到两道敌对,只写技术进步,但对魔君的战争成就只夸不贬,着实胆大了些。
  “当然,墨者之道,非战之器。当北渊平定后,魔君将墨者之术应用至民生,北渊全民修魔,却又有高低层次之分,地势险要,环境恶劣,天工机甲应用于采矿、种植、水利等领域,广受欢迎。”
  被谢景行拽来听课的无涯子,本是支颐阖目,此时却蓦然抬头,看向那微笑倾听的白衣青年,眸中有一丝流光掠过。
  “说得很好。”谢景行听罢,笑道:“剥离立场,只谈帝王之策对北渊洲发展的益处,如此见地,已然比仙门高位许多逢魔必反者,要高出不少。”
  “为何魔门会兴盛,为何仙门会衰落?”谢景行侧眸,及腰的长发微微摇晃,好似在看殷无极的方向,又好似没有,漆黑的眸光落在更遥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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