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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5章

  谢衍道:“以九幽为牢,圣人为牢头,只要我谢云霁活着一日,他就得幽囚于此,永生踏不出这九幽。北渊,也不会有下一任魔尊,仙门大患自解。”
  深处的锁链之声又响起了。
  道祖“你你你”了半天,他大抵猜到了些,却还是唉声叹气,道:“真不让进?谢小友,这是为何啊?”
  谢衍持剑,背过身,似乎要匆匆返回牢笼深处。他根本没空再去招待这两位向他讨说法的圣人。
  他笑着道:“因为,他是我的。”
  谢衍连徒弟两个字都省略了,两位圣人彻底品出其中难言的古怪,心惊肉跳。
  他的逐客令也下的干脆利落,毫不掩盖:“时候不早,两位也该离开九幽了。从今往后,九幽禁行,有事我自会携茶带酒拜访,不劳烦两位千里迢迢赶来。”
  徒留两位一步三回头,看着言行举止颇为陌生,甚至堪称恣狂的圣人谢衍。
  “圣人啊圣人,你可真是,行差踏错了。”
  第514章 不仙不圣
  送走二圣, 九幽重归沉寂。
  脚步声由远及近。
  牢房最深处,寒冰玄铁锁链摇晃, 被悬吊半空的魔君好似在沉睡。
  他姿容华美,墨发披散,层叠逶迤的衣袍下,双腿自然垂落,赤/裸脚腕也被铁锁扣住,彻底断绝一切逃脱可能。
  唯有胸口的伤绑着绷带,今又绽裂,洇染一片血红。
  圣人单手负在身后,好似不在幽暗深邃的牢狱, 而是踏花寻芳而来,一片清幽的阴影。
  另一只手执着山海剑, 剑鸣清冽, 真是缱绻多情。
  “别崖醒了?”他点起烛台, 光芒照亮这漆黑的牢狱深处。
  一切都瞒不过谢衍, 他与二圣谈条件的时刻, 他也听见了铁链晃动的声音, 压根无心应付二圣, 抽身前来。
  无论他是否醒来, 能动,哪怕是因疼痛而挣扎, 都是好事。
  “……”
  魔君阖着眼眸, 面容苍白, 了无声息。
  气血逆流时,他难免挣扎,才教胸口的致命伤又崩裂了, 此时洇了衣袍,让胸口濡染一片血污。
  半梦半醒间,他听到隐约几个片段,谢衍的言辞,句句都比最深的噩梦更可怖。
  殷无极此时不开眼,不是未醒,而是不想醒。
  他害怕这并不是梦。
  “伤口又裂了。”谢衍见他又昏睡过去,抬手覆上他苍白的面庞。
  他微笑,“别崖,莫教为师担心。”
  他临时把别崖吊起来,是为了敷衍二圣,免得对方强闯牢狱,怪他不尽看管之责,无端生变。
  此时不速之客走了,自然就是他与别崖独处的时间。
  谢衍随手将山海剑斜刺进地面,拇指处不知何时起,戴着一枚色泽温润的寒玉扳指,镶嵌红宝石,似有冰裂纹路。
  明明足够璀璨,在魔君昳丽艳绝的面貌前,还是失色。
  他旋动扳指,仅心念一动,铁索纵横,此时刹那移动,放松绑缚。
  被声势浩大地吊在半空中的魔君,此时徐徐落在他的怀中。
  谢衍抬手,接住他受伤的凤凰,理顺他失了光泽的羽毛。
  他阖着眸时,纵然千般色相,万般美貌,也都笼罩着沉寂与死气。
  无论如何安抚他,拥抱他,亲吻他,别崖都像是任他施为的娃娃,衣袍如同散落的花,铺展开,静静睡在他的怀里。
  好似这具绝代倾城的躯壳里失了魂魄,没了意识,从此成了他的一件价值连城,供于观赏把玩的瓷器。
  殷无极被他拥住时,身体难免绷了一瞬。
  在师尊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睫轻轻颤动。
  他似是要醒,却如困梦境,更怕睁眼时,会无声落下两行泪痕,将内心的绝望暴露无遗。
  谢衍轻抚他身躯起伏的轮廓,解开衣襟 ,层叠袍服散落在紧致的腰身处,暴露出他天地雕琢的身体。
  绷带果真被血浸透。
  谢衍检查片刻,“六个时辰,该换药了。”
  活着的痛楚。
  他平躺在谢衍的膝上,当绷带被从黏连的血肉上揭开时,殷无极甚至许久没有这么衰弱。
  “别崖只有睡着了,才显得乖巧些,至少不会和师父作对。”
  谢衍拂开他遮面的长发,教他的美淋漓尽致地展现在灯烛下,心情颇有几分愉悦。
  别崖终于彻底属于他。
  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他们,更不会有任何无谓的存在,再占据他的目光。
  这双澄澈的红眸,或许蕴藏杀意和恨意,或许是痛苦,但无论爱恨,终究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影子。
  “早就该这么做了,哪怕别崖恨我。”
  谢衍声音温柔,甚至在微笑。“……我纵你去追寻自己的道,容你一时离家远行,却从没有教你,妄图永远离开我。”
  他擦拭殷无极身上纵横的红色魔纹时,却像是在弹拨琴弦。
  指尖沾着药膏,指腹擦过伤口,疼痛袭来,也激荡起余波。
  焚香弹琴的君子,此时却将美人作琴台,伤痕作琴弦来抚,本是风雅之事,真是多情。
  “……唔。”殷无极低吟了一声,痛楚又快乐。
  修长指尖顺着锁骨往下,触碰胸口空洞。
  再探入黏连的血肉之中,好似在赤/裸地抚摸内脏与骨骼。
  如此鲜明的存在感。
  他好似被剖开身体,温热的内脏、经络与血管 ,被师尊的目光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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