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被钉在墙上的那个人有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她身上的衣物布满灰尘，甚至有一些地方尚有被火焰烧灼过的痕迹。两道冰霜长枪一道从她的左胸穿过将她钉在了墙上，另一道穿过了她的左手手掌深深地扎进了墙壁里。
  伊芙ꔷ洛佩兹。
  她面色极为冷漠，但是在看到伦纳德和戴莉的那一瞬皱起了眉。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要对他们说什么。但是却被一道柔美的女声打断了：“真是一个不乖的孩子。”
  那是「绝望夜莺」潘娜蒂亚的声音。
  那位容貌明艳的魔女浮在半空中，脚下踩着透明的蛛丝结成的蛛网。她的发型凌乱，原本纯白色的长袍此刻也染上了些许污渍。她伸手用蛛丝将滚落在地的「2-101」拉到了自己的手里，那个立着十字架的金属圆球此刻早已沾满伊芙的鲜血。
  得到战利品的魔女掩唇微笑，满不在乎的用冰霜挡开伦纳德的子弹。她瞥了一眼远方的某一处，这才轻笑着对伊芙说道：“如果我们不是在这里遇见，我想我会想办法勾引你到床上慢慢玩儿……只是可惜……”
  因为受伤，伊芙的脸显得格外的苍白，她看着那个魔女捧着「安眠的王权宝球」，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疼。
  魔女的声音变得格外遥远，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在伊芙因为支撑不住晕倒前，她看到了有人在朝她奔来。
  ……
  西拜朗。
  做了变装的艾德雯娜ꔷ爱德华兹来到了梅桑耶斯的宅邸内。[3]
  这位西拜朗北方邦的实际统治者近期与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有一些交易。而艾德雯娜也是因此才会做了变装后前来拜访。
  在简单的寒暄过后，梅桑耶斯带着艾德雯娜来到了起居室内。室内的沙发上坐着一位身穿镶黄铜色丝线素白长袍的老者，他头发已然全白，但是一双眼睛却澄澈如泉水。
  将艾德雯娜带到后梅桑耶斯并未多留便离开了，将空间留给艾德雯娜和这位老者。
  何塞ꔷ爱德华兹看着自己面前的艾德雯娜，点了点头后问道：“你对「白蜘蛛」有什么了解吗？”
  艾德雯娜思索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根据一些资料显示，她应当是「五海之王」船上的女仆长。序列未知，只知道她能够使用诅咒之类的能力。外貌特征是白发红眸，不过由于她一直以来都用绷带将自己的面容遮掩住，存在更进一步变装的可能性。她在八月于迷雾海附近出现过，并遇到了「疾病少女」特蕾西和「巨蟒」莫斯提马ꔷ卡巴拉的船队，目的未知。不过考虑到「巨蟒」是「五海之王」的外围势力，「五海之王」的女仆长「白蜘蛛」出现在那里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何塞伸手抚须，转而问道：“齐林格斯死后，海面上的情况如何？”
  “「疾病少女」和「巨蟒」似乎有意瓜分他的船队，「疾病少女」似乎是想要立刻成为新的海盗将军。但是「巨蟒」的态度过于暧昧，让人捉摸不透。”
  “你是怎么看待「巨蟒」的？”
  艾德雯娜抿了抿唇，说道：“我认为「巨蟒」无意于海盗将军的位置，我曾与那个男人有过一些交集。据我的观察，他并不是那种看重名号的人。比起名誉，他更看重实际。和其他「罪犯」途径的非凡者相比，他并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欲望控制。可惜……我并未找出他与其他「罪犯」不同的原因。”
  何塞若有所思，片刻后他笑着安抚道：“不必忧虑过多，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够了。好好消化魔药，未来的局势，或许并不是那么稳定。”
  艾德雯娜闻言一怔，最终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看着何塞ꔷ爱德华兹，轻声问道：“「白蜘蛛」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顿了顿，她补充道，“据我的了解，她的序列并不高。「女仆长」这个身份虽然特殊，但是对「五海之王」的船队所能造成的实际影响也有限。”
  何塞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叹道：“你还是太年轻了，有的时候序列的高低并不意味着全部，智慧也绝不意味着一个人拥有丰厚的知识储备量。还记得我在第一次教导你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事物的本质远远比表象重要」。”
  ……
  廷根南区。
  阿兹克ꔷ艾格斯站立在废墟中，望向天边的某一处。
  他周身的气质变得愈发冷峻，似乎是因为心底再也压抑不住的怒火，又似乎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他接到了克莱恩的来信，但是他来迟了一会儿，等他赶到的时候爆炸已经发生，那个取走他孩子头骨的幕后黑手也早已逃之夭夭。但是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却突然感觉到某处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自己。
  在恍惚间他扫到了一个手捧圆球匆忙离开的身影，只是那一眼便足以让他震撼。
  那个染血的圆球……
  无数记忆的碎片在那一瞬间向他涌来，恍惚间他仿佛看见自己站在高处，接受万人的朝拜；看见无数人死去又爬起，然后涌向血与火的战场；看见层层叠叠的羽翼，羽翼遮蔽下是蠕动着的漆黑蛇身；看见自己一步步走下头骨王座，然后走到一个女人的身边。
  在如血的残阳中，她似乎对自己说了什么话。
  她……不，是祂，说了什么？
  记忆很快便消散了，但是阿兹克却觉得自己体内仿佛多了什么东西，他回忆起方才见过的那个立着十字架的圆球，有一部分的记忆被悄然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