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阿沅嗤笑一声:“倒还真是巧了。”
皇帝刚刚砍了柳树,宁寿宫里就宣太医,这是想宣扬什么呢?
“若当真因为那几颗柳树,那只能说明宁寿宫里病着的那位,着实不大聪明。”金姑姑也嗤笑,太上皇再强势,也不会明面上为难皇帝。
父子相争,那也是在暗地里。
“主子,有福公公来传话,陛下宣主子去乾清宫伴驾。”
二人正说着话呢,抱琴就过来了。
阿沅仰头看看天色,已然是傍晚,看来今日是回不来了,这一伴驾便是一整夜。
“陛下待主子可真好。”金姑姑说的十分真诚,她是真觉得这皇帝不错,后面三宫那么些秀女等着召幸呢,偏就守着自家主子一个人,哪怕前几日出了癣,也未曾避嫌过。
其实阿沅也觉得奇怪,自己因为麝香癣而多日不能侍寝,皇帝招寝其它秀女也属正常,可偏偏皇帝日日往永寿宫跑,丝毫没有招寝新人的打算。
难不成这皇帝还真是个情种?
阿沅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她能感觉皇帝挺喜欢她,但也没喜欢到独宠的份上,与其说皇帝喜欢她,倒不如说皇帝更喜欢她身后的林如海,想必皇帝的人如今已经开始暗地里与林如海接触了吧。
不过没关系,她不需要皇帝的爱,只需要他的宠。
帝王真心是毒药,但凡贪心想要的,大多死的很惨,她如今占据先机,定然要拿到小皇帝所有的第一次,第一次从男孩变男人,第一次做父亲,第一次让他儿女双全……当第一次多了,她不特殊也会变的特殊起来。
她已经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
大概很快就要心想事成了。
第20章 红楼20
阿沅心里有了猜测,便不太愿意与皇帝亲近。
好在皇帝最近也没什么心思,自开了春,江南那边便不大安稳,四月梅雨天,连续下了一个月的大雨,长江支流的运河决了堤,淹了下游几十个村庄,死了上万百姓。
皇帝大怒,当即派人下江南去查看灾情,自己则去了一趟宁寿宫,与太上皇商讨赈灾的事。
江南是太上皇的钱袋子,又有甄氏一族做爪牙,这么多年来真是油泼不进,密不透风,皇帝几次三番想要插手江南事务,都未曾成功。
此次运河决堤,影响的不仅仅是中下游的老百姓们,还影响到了漕运和盐运,江南府作为盐务与漕运的中转站,一旦周转不灵,影响极其深远,虽不及黄河决堤那般动摇国本,但也差不多了。
太上皇也知此事事关重大,便也默认此次皇帝的人下江南。
他也想看看,这个儿子学了这么多年的为君之道,如今学出了个怎样的成果来。
水琮一连忙活了好几日,自那日乾清宫伴驾后,又过了好几日才又来了永寿宫。
他到时阿沅正好在用晚膳,听到通报打算出去迎接,就看见水琮带着长安大步地进了门:“别起了,坐着吧,怎的到这会儿才用膳?”
阿沅半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下晌睡的时辰长,起身后就觉得浑身懒懒的,无甚精神,便拖拖挨挨的到了这会儿,若不是金姑姑盯着,婢妾连晚膳都不想用呢。”
她说着话呢,目光却一直追随着皇帝,眼神亮晶晶的,里面还含了笑。
皇帝被她看的耳根一热,凑过去便在她身侧坐了下来,手也顺势捏住她的小手。
他语气温和地问道:“是身子不爽利?还是睡多了身子懒,不然怎么会没胃口呢?”
阿沅顺势靠在他的肩上,看着满桌子的饭菜,越发觉得自己饱了,一点儿想吃的欲望都没有,语气便多了几分埋怨:“这宫里的饭菜都是北方菜,婢妾是江南人,起初吃着还行,这般日日吃着,便是再好吃也腻了。”
水琮看她一脸不高兴地抱怨,想她一个江南长大的小姑娘,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深宫里,心里就忍不住的怜惜,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待水患事了,朕叫人去寻两个姑苏厨子进宫来。”
阿沅听了立即支起身子,满眼都是惊喜地看向皇帝:“陛下说的可是真的?那婢妾要个擅长做河鲜的厨子。”
“河鲜性凉,便是喜爱也不能贪嘴。”水琮见她这般高兴,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婢妾又不是个孩子,自然不会贪嘴。”
阿沅赶忙做保证,然后又拉着皇帝的手摇了摇,脸上弥漫担忧:“好些日子不见,婢妾瞧着陛下都瘦了,脸色也不大好,是不是这些日子没能休息好?”
水琮这些日子确实没休息好。
江南水患之事牵扯甚大,这次运河决堤,不仅因为天灾,恐怕里面还有人祸,因为决堤的位置,刚好是前几年太上皇明旨修造的堤坝,而当时负责督造堤坝的总负责人是江南河道总督钱明峰,而他的副手便是甄太妃的弟弟甄应嘉。
钱明峰是太上皇心腹,甄应嘉是甄太妃的亲弟弟。
两个人与宁寿宫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查出其中有人祸的话,于水琮来说,既是机遇也是危险。
水琮却一点儿都不怕,相反,他十分的兴奋。
他说:“江南那边今年受了灾,朕也是心系百姓才夜不能寐,待江南事了,朕才能放下心来,到时候估计也到夏日了,宫中夏天闷热的很,到时候带你去玄清行宫避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