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信息素是一个人最原始的冲动，也是心底最真诚的表达，如果蔺蔺喜欢他，他不相信她会对自己的信息素无动于衷。
  如果这样，当时在学校里，他不会嗅到那样浅淡的信息素味道。
  这也是程津除了她的放纵和宠溺之外的底气之一。
  语气，神态，语言，都可以骗人，但是信息素不会。
  他说着，伸手放在她的领子上。
  蔺蔺浑身一僵，程津的意图她知道，但她却忽然没有了把握，从他知道他的信息素味道是玫瑰甜香味的那一刻起。
  她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种信息素的味道，她的生理学学的不错，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们的本能本来就在互相吸引，心底若还有别的心思，只会在信息素的影响下越放越大。
  她握住把手：“今今！”
  程津的手指顿了一下，听她说话。
  “……”
  蔺蔺却不知道说什么。她只顿住，然后颓丧认输般叹了口气：“我们都互相给对方一点时间，好不好？”
  她缓缓抬起手来，握住他的手。
  “……”
  室内一片安静，程津的搭在领口上的手缓缓松开，若有若无的搭在那里，他看着蔺蔺，喉咙顿了顿，然后偏过头去：“老师，我拒绝不了你，可是，我很想拒绝你。”
  他是一个很偏执的人，在吃这顿饭以前就已经想好了后果。
  不成功，便成仁！
  他前面的所有场景都设想过，无论是用尽心机可怜，示弱，还是咄咄逼人的问清蔺蔺的心思，他都一步一步走的很好。
  甚至就连现在蔺蔺示弱的样子他也在心底演习过千百遍，他以为他能硬下心肠拒绝她的，然后凭借着心里的贪婪和占有欲，做更过分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真的面对了。
  蔺蔺的一句话，就让他兵败如山倒。
  他拒绝不了她，他眼泪顺着面颊滑落下来，只感觉挣扎又悲哀。
  因为不过一瞬间，他已经在脑子里面设想过了答应以后的所有可能。
  这句话很有可能是蔺蔺的缓兵之计。
  如果蔺蔺是真的打定了所有主意，那他现在只是一个毫无手段能力的高中生，蔺蔺离开这个城市以后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他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她。
  或者他还要读半年书，而在这半年的时间里，蔺蔺有了其他喜欢的omega，从此和他更是没有半丝关系。
  太多太多可能了，他根本不敢答应蔺蔺，可是他拒绝不了她。
  他搂住蔺蔺，坐在了她的腿上，搂住她的脖颈，埋头在她肩侧，落下泪来，浑身都是无力。
  他计算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抵不过蔺蔺的示弱和不喜欢他。
  灼热的眼泪浸湿了蔺蔺的衣衫，那些眼泪却仿佛打在她心底。
  “给我一点时间，等你高考完，好不好。”
  “好。”
  明天这个单元终结～
  第37章
  新的一个学期开学，学业生涯即将迎来决战的时候，原本不应该分心于其他，但大家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同学的变化。
  比如程津，开学以来他就像一根空荡荡的竹竿，没个人气，整个人的状态也很奇怪，他身前好像燃着一盏烛火，而他就是不要命的扑蛾。
  他没有浪费一丝多余的时间，疯狂的扑入了学习里，有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当然在这样的状态下，他的成绩进步也很快，成功成为年级段的一匹黑马，甚至在决赛圈里也遥遥领先。
  不止于此，有同班的同学不止一次撞见，下学以后，程津似乎还在疯狂兼职，他每天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空闲，并且将两件事情都做得极其完美。
  但他这样的状态，同学们一开始时是敬佩，老师一开始时也是欣慰，但时间长了，都莫名的生出一些担忧来。
  因为他像拉紧的弓弦，若是有一天绷不住了，断了，那就毁了。
  班主任特地找他谈了几次话，却也好像没有什么进步，随着考试时间的越来越临近，备考氛围越来越浓重。
  班主任仍然放心不下，又特地找他谈了一次话。
  他捧着杯子絮絮叨叨的讲了10多分钟，就见面前的程津微微垂着头，看似再认真听他讲话，但神思不知道已经飘到了哪里去。
  他有些恼火，又有些担忧，顺着他漂移的视线，忽然就看到了办公室里的空置办公桌。
  他忽的灵光一闪：“程津，你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很好吗？蔺蔺老师不会为你担忧吗？”
  “嗯？”程津仿佛被突然按下了开关，游移的视线被拉了回来。
  “担忧？”
  班主任一喜，却忧心忡忡道：“是啊，担忧！”
  “我记得蔺蔺老师在的时候，在这里陪你自习过，她是一心一意的对你好，也希望你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可是你现在看看自己的状态，你觉得靠你这样的状态能坚持到上考场吗？她看到你这样的状态不会失望吗？”班主任语重心长。
  “失望吗？”程津喃喃自语，一脸茫然无措。
  “可是如果我不努力……”可是如果我不努力，我会连留人的资格也没有呀。
  跟随不上她的脚步，也没有留下她的理由。
  他还记得上次那一夜，两个人互相妥协，他放蔺蔺走，多给蔺蔺考一段时间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