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说话的中校名叫杨森,高雯看了他一眼,心说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次找到了一处星际海盗的据点,施未矜刚清理完回到帝都休息。作为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施未矜天生精神力顶级,是操纵机甲的天才,意料之中地胜利归来。
公民都以她为骄傲和希望。
齐明寻比她年长两岁,是她最合适的搭档。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在施未矜成年礼那一天,她向齐明寻表白心意。
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是,从那之后齐明寻开始疏远施未矜。
即便是骄纵跋扈如施未矜,也有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杨森中校只是照例询问,并没有多想别的。施未矜微笑看着杨森,弹了弹指间的烟灰:“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躲着我,自然不会让我知道。”
有时齐明寻会以“留下视察”的理由晚一段时间回帝都,这样可以和施未矜错开,免得再多见面。
杨森尴尬地笑了笑,胡子星中校替他解围,立刻接着出牌,把注意力转移回打牌之中。高雯也换了话题,施未矜并不追究。
过了许久天色终于放晴,不过没晴多久转瞬又暗了下去。这牌打着打着就已经晚上了。
张妈在楼下备好晚餐,别墅内已灯火荧煌地点好了灯。她上来喊了一声饭好了,高雯撂下了手里的牌,说觉得肚子有些饿。
牌桌上的三个人先下去等她,另外两个小演员不敢走,干巴巴坐在她身旁陪着。施未矜不喜欢见人为难,顺手塞了点钱让他们自己打车回家。
盯着烟灰缸里零零落落的烟头,施未矜百聊无赖地把牌放在手掌心里来回倒着玩。昨晚睡得不好,她没什么胃口吃饭。
有人轻手轻脚地从她身旁路过,她也懒得分过去一点注意力。
直到有人轻轻替她拢了拢衣服。
施未矜不悦,抬头正想发作,却见是白日里母亲带回来的那名青年。他还是温吞无害地笑着,干净而澄澈。
也许因为黑色的眼珠太过灵动,眼尾总是带着一点充满慧黠的缠绵。
看起来就像利己主义者。施未矜想到。
然而就算再不悦,见到这张脸的一刻施未矜仍然奇异地消散了烦闷之意。对着这张和齐明寻如此相似的脸,想发火也舍不得。
况且齐明寻从不会像青年这样对她笑。
干净、澄澈、专注。
尽管施未矜知道这大概率是演出来的,或许把他送到高雯那里,青年真的能成为一名好的演员。
她想起齐明寻总是清冷的神情,渐渐叠到眼前漂亮的青年的脸孔上。齐明寻像静默素白的月光,不论怎样都是不冷不热的。
然而七八成相像的容貌叠到一起,却意外地出现了截然不同的气质,一眼就能让人辨认出二者的不同。比起素白的月光,青年更像是纤丽熟透的玫瑰。
任由自己鬼使神差地想了一会儿,施未矜压下自己上挑的狐狸眼,冷淡地“嗯”了一声。
青年不气馁,温和地请她去吃饭,她没反驳。
吃过饭后,几个人在院子里吹着风闲谈了一会儿,又喝了点酒,回到屋子里继续打牌,就这样一直打牌打到直到半夜。
时间有些太晚,回去也并不方便,老宅空着那么多间屋子没人住,施未矜索性把他们留在一楼的客房里住。
把这些琐事交代给张妈,施未矜只当甩手掌柜,自己回到卧房换好睡衣,点了床头的灯半躺着。
她把倒扣在床头的木制相框摸过来,将照片对向自己。光线微弱,视线里彩色的照片也显得很暗。
施未矜出神地在想些什么。
她的指腹摩挲着玻璃的那一面,低声自语:“今天母亲带回来了一个……omega当我的佣人。”
“这算是她别扭的道歉或者示好吗?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到那么像的人。”施未矜嘲道,“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
说着说着,她任由自己陷入沉默。半晌,她抬起胳膊关了台灯,窝在黑暗里看那张照片。
外面的雨突兀地下得急促而大,隐约有沉闷的雷声。她心情算不上好,回到老宅后一旦离开宴会和热闹的陪伴,她总会这样静寂压抑地待着。
然而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她独自的寂静。
施未矜皱眉,下意识把相框倒扣在床头柜上,才掀开被子起身。
打开房门,别墅走廊满是漆黑。青年立在门前,睡袍只到小腿。他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可怜的猫,轻手轻脚来到主人的房门前。
高高翘起尾巴,牵缠地勾了过来
他乞怜:
“上校,我房间的灯不知道为什么坏了。”
第3章
翌日,她随手穿了件松垮的白色衬衫坐在二楼的茶几前,片刻后张妈递来一张报纸和一盏热茶。
茶煮得香浓,并不像习惯里的清淡。看样子大概是那个新来的青年煮出来的。
隐约听见楼下有佣人叫楚知川的名字,施未矜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瓷杯,漠然地回想起昨晚。
…
别墅外的电闪雷鸣亮彻走廊,可怜的青年穿着睡袍,露在外面的小腿如雪,微微一碰就会融化似的。
他哀求施未矜帮帮忙。
他说他很怕黑。
这样的托故暗示性未免太强。
尽管煽诱招惹的意思有些太直白,看着这张与齐明寻过于相像的面孔,施未矜披着睡衣,倚靠门框,很想知道青年下一步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