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开门，一股阴凉之气扑面而来，谭果走进入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气冻的一个哆嗦。
  “萧先生，那我开一点缝咯。”
  她说着，把窗帘边缘打开一点，让屋外的光能够将书桌笼罩。
  萧暮听着谭果的“请示”，意识到现在她的心情应当是十分美妙。
  他浅浅合眼，本是紧绷的唇线松了松。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不过就在谭果准备去开门时，门自己开了。
  是萧先生的副官，谭果见了十分迅速地抱着自己的书准备开溜——接下来的内容多半会是她听了就掉脑袋的那种。
  却不料她没跑多远，就听到身后萧暮陡然开口：“你去小书房继续看书。”
  谭果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到同样不解的副官。
  “去吧。”
  萧暮没有解释。
  谭果只好听命行事，去了这个套房自带的小书房。
  这个小书房依旧保持着酒店最初的模样，一走进去，谭果就能感受到阳光的存在。
  书房有个落地窗，能清晰地看到海滩上最边上的一圈太阳伞和躺椅。
  现在正是中午刚过饭点，那些晒太阳的人都还没回来，少了人气的沙滩显得十分冷清。
  谭果收回视线，坐回道桌前，垂首开始复习。
  屋外。
  “元帅，帝星已经按照既定计划布置完毕。”
  “那就开始吧。”
  “元帅，真的要做的这么……”这么绝吗？
  副官面露犹豫，这局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更何况他认为这条路的结局本就不好，元帅这是生生把自己变成孤家寡人。
  萧暮闭目休憩，呼吸平稳，似乎没听到副官的声音。
  副官知道，元帅这是心意已决。
  抬眸看到元帅身下的轮椅，思及曾经，元帅身下驾驶的本该是机甲星舰，可现在……
  他心底汹涌起一股猛烈的恨意。
  黑暗中，传出萧暮平静的声音：“动手吧，我不想等了。”
  “是！”
  副官不再犹豫，低头应下。
  元帅值得更好的，那群人根本不配称是元帅的家人！
  萧暮听着自己的声音，此刻的他内心和他的声音一样平静。
  他曾无数次设想他的那位血缘上的父亲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
  可没有，他等了整整一年，那个男人就像不知道他的存在般，甚至连一个回应都没有。
  亦或者说，他本来就不希望他能活着回来。
  萧暮深深地吸了口气，等待着自己怒气的席卷，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只尝到口中弥漫着方才餐桌上的甜点那股有甜有苦的味道，一瞬间，他甚至思考也许明日也可以来一口。
  “元帅，还有一点，”副官思忖片刻，开口道：“是关于谭果小姐的。”
  听到这个名字，萧暮骤然睁开那双锐利的眸子：“说。”
  “我们派去调查谭果小姐父母死因的人传回消息，说在所有人事档案中两人的死因是一场车祸，”他顿了顿，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眼神越发深沉，“但我们去查阅当年的事故，发现并没有找到对应的记录。”
  “不过工作人员称那一年系统出现过一次崩溃，再重新恢复后里面很多的内容都消失了，也许谭果小姐的父母那次事故记录就在这次崩溃中丢失了。”
  “我们是否要继续查下去？”
  半响，萧暮沉声道：“继续查，把所有疑点都查清楚。”
  “是。”
  副官走后，萧暮在原地停留了许久，这才去了一旁的小书房。
  “萧先生，您聊完了？”
  谭果听到门口传来声音，抬头一看正好看到出现在门口的萧暮。
  “嗯，你可以回来了。”
  谭果面露犹豫：“不用吧，我其实在这里学挺好，也不会影响到您，您要是有事，喊一声我也能听到。”
  萧暮拧眉思考：“这里太热了。”
  “啊？有空调，我感觉还可以。”
  谭果下意识回复，但转眸看到对方阴沉的表情，她心尖一颤：“啊，那个，我好像是有点热，一定是这里太晒了。”
  注意到萧暮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她松了口气，但视线还总时不时地投向对方。
  似乎从副官走后，萧先生的心情就不太好？
  她有些恋恋不舍这个阳光大书房，但想着萧先生，她只能抱着书回了卧室。
  她回到自己的老位置，把书放下。
  “不开窗帘？”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男声，黑暗中谭果忽然发现萧先生的声音也好听极了。
  “啊？”
  “不是有老寒腿吗。”
  对方的声音平淡，似乎是真的相信了谭果当初胡诌的鬼话。
  但谭果自然不敢说自己其实没有老寒腿，她走过去，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
  接下来，房间重新归于平静。
  谭果垂首专心在手上课本，她身后的萧暮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一明一暗，窗帘虽将阳光分为两半，但阳光仍在下落的过程中侵染了黑暗，投在地上，界限渐渐模糊了起来。
  ……
  帝星萧家。
  萧暮的亲生父亲萧洪此时正在自己的白月光怀里听着对方细细的耳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