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这么多银子,叫咱们家的伙计拉到省城?”
  谢聿铎笑着摇头。
  “不,押送财物,这是门大生意,有专门的生意人去做。咱们只管签了文书付钱,一路上就再也不用操心。”
  沈绮听罢,才放下心来。
  “那就好。”
  “我另要了一队人,一路护送咱们去省城。”
  沈绮有点不以为然。
  “太平年岁,咱们走官道,路上又不带这些贵重东西,咱们家还有随行的伙计主管,都是年轻后生,还用得着让人专门护送吗?”
  谢聿铎捏了捏她的下巴。
  “古语有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风险自然越小越好。何况你在我心中,是万金珍宝,怎么能冒这个险?”
  沈绮一笑,点头答应。
  果真,到了九月初三启程的日子,确有一队人前后护送。
  第100章 出发去省城
  九月初三,诸事准备停当,谢家一队人马,洒泪辞别亲友,浩浩荡荡地出了平山县地界,缓缓往省城方向行去。
  昨日,谢家红锦铺地,鞭炮齐鸣,二姑娘玉锦出阁成婚。
  眼看女儿上了花轿,那为娘的冯氏好不痛哭一场。
  就连沈绮见了,都有些动容,忍不住偷偷拭泪,想着自己两年前出阁的时候,自家娘亲想必也是这般哭呢。眼看又要辞了爹娘前去省城,心中越发不舍。
  谢聿铎早就见了她暗中擦泪,在背后轻抚着她的头发,低声安慰。
  没想到,迎亲的队伍刚刚出了街角,冯氏擦了擦眼泪,踩着满地的红炮竹皮,过来找沈绮要家中的账本和钥匙。
  “我说侄媳妇,你们明儿就要走了,以后这家里啊,少不得让我来操心照应了!谁让我的命不好,家里的老太太年纪这么大,你大嫂又多灾多病的,眼下你和铎儿又要走了。你看看,这个家里啊,实在是离不开我!”
  沈绮忙说,家中的账本钥匙,自己早在几天前就交给老太太保管了。
  二婶听说,就离了沈绮,自己去后院找老太太去了。
  老太太听完她的一番诉苦加邀功,转动着手上的佛珠,语气不急不缓。
  “这两年,你总是病痛不断,今儿这儿不好,明儿那儿又不舒服,家里家外的事情,总是绮儿在忙活。如今,她随着二郎走了,我也不好使唤你来管家,怕人说我这做婆婆的,苛待儿媳。管家的事情,我已经找好人了,你安生养病,不必再操一点儿心。”
  二婶听了,轻笑一声,竟然有些不信。
  “老太太找的谁?这家里除了我,还能有谁出面管家理事?”
  老太太没说话,微微侧头,看向佛堂的方向。
  二婶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在佛堂的袅袅香烟中,云姨娘正在给佛祖菩萨上香。
  二婶的眼神像是见了鬼一样,压了压胸口的虚气,声音又低又恨。
  “她……这怎么能行!”
  老太太表情淡漠。
  “我养出来的丫头,为什么不行?比哪一个差些?”
  二婶表情愤愤。
  “可她,她又不是家里的主子。”
  “她是聿铄的亲娘,怎么不是主子?你若是觉得不服气,还有铭儿媳妇帮衬着,我见她身子好些,管家也还可以,能给云丫头做个帮手。再不济,这个家里还有我呢。怎么,连我也比不上你?”
  二婶听出老太太心意已决,半天没想出来什么站得住的说辞,少不得忍气吞声,含恨而去。
  要看沈绮要走了,接手的管家人偏偏是她最看不惯的两位,真是把她的肠子都快气断了,回房又大哭一场,比自己女儿出嫁还心痛些。
  至于谢家大宅后续的种种事情,沈绮就不太操心了。
  她正在前往省城的路上,最操心的是中午吃什么。
  正值浓秋,平林漠漠,山色微寒。
  谢聿铭、沈绍都骑马相送,直送出城外三十里外,才勒马回去。
  眼看车子缓缓离开了平山县界,瞧着哥哥的身影消失在大路尽头,沈绮的眼中又有点发酸。
  玉镜看着嫂嫂擦眼泪,低声问她。
  “嫂嫂,你是舍不得离开家吗?”
  沈绮也低头问她。
  “你呢,你舍得吗?”
  玉镜依偎在沈绮的怀里。
  “有点儿,可是我更想跟你和哥哥在一起。有你们在,我在哪儿都会有家。”
  沈绮摸了摸她的脑袋,抬头看了看骑马走在侧前边的谢聿铎。
  那身影挺拔,坚定,一定能挡住这世上所有的风雨。
  “我也是这么想。你哥哥在哪儿,哪儿就是我们的家。”
  路上,一行人缓车慢行,井然有序,前后接连近百米。
  前后两头是谢聿铎专门找来护送的人马,个个都是满身硬肉的高大汉子,腰中带着刀剑,不时四处张望观察。
  中间三辆是朴实低调的青布马车。
  第一辆坐着小绫等几个丫鬟。
  第二辆是坐着沈绮和玉镜。
  第三辆车里放着沈绮陪嫁的箱子。
  从谢家铺子带走的几位大伙计已经先行一步,按照二爷的吩咐提前到了省城,打理生意相关的事宜。
  谢聿铎和小五各自骑马佩剑,在中间的车辆附近,按辔徐行。
  谢聿铎远行多年,知道初次出远门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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