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顾繁周从上衣口袋摸出一支记号笔，在自己的照片上签了名字，重新放回到程涟的掌心。程涟看上去很珍惜这张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回到口袋里。
  程涟离开的时候似乎没有注意到闲岁，反而是一直在靠里处的顾繁周先出声：“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出来。”
  闲岁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取代方才程涟的位置站在顾繁周跟前。“没有鬼鬼祟祟，我是碰巧路过，没好意思打扰你们说话。”
  “听完了还留在这里，还以为你也想签名。”
  “我不是……”闲岁话还没有说完，顾繁周就将自己的笔塞进闲岁手里，随后将左手手背递到他面前：“没有带纸，签在这里。”
  闲岁视线落在顾繁周的手背上，任他三更半夜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被影帝要签名。
  “顾哥？”闲岁抓着笔的时候还发愣，顾繁周的手背又往他的方向凑近，显然是催促他的意味。
  闲岁这才将笔尖落在顾繁周的手背上，一笔一划小心翼翼地写。尽管不是正儿八经的粉丝，但怎么说也是他拍戏以来的第一个签名，因此他签得格外认真。
  直到落下最后一点笔画，闲岁将笔交回到顾繁周手里。对方目光停在手背上好一会，最后消失在闲岁的视线范围。
  顾繁周径直离开片场，坐进车里的时候，特地在闲岁的签名上拍了一张照片。
  “字怎么这么难看。”顾繁周嘴角微不可察的弯起。
  ……
  下午闲岁到片场的时候，还没轮到他的戏份拍摄，他就暂时先在边上翻看自己的剧本。
  这场戏围绕顾繁周、程涟以及孟桥的角色展开，程涟似乎是第一次拍摄电影，大概也有与顾繁周同场拍戏的原因，发挥有失水准，喻之浮已经叫停好几次了。
  “最近状态不好吗？”喻之浮观看过程涟之前拍摄的偶像剧，担得起这个角色有余，按理说不应该失掉过往的水准，“先休息十分钟。”
  见程涟垂头丧气地离开镜头前，顾繁周在他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翻开自己手里的剧本。闲岁隔着一段距离，看着顾繁周似乎很有耐心地向程涟说戏，视线还时不时落到满是标注的剧本上。
  这段时间在片场他也听说过不少顾繁周的事，有些甚至连原书里也没有过多交代。尽管顾繁周年少成名，但在早年未爆红之前也经历过一段艰难的时期，似乎是无意中被卷进洗'钱风波中，自此之后再也没有通告上门，直到碰上喻之浮才凭借作品开始打响名气。
  顾繁周在表演方面有很高的天赋，但也从来没有自负，剧本上总是满满的标记，即使是他人的角色，顾繁周也有自己的理解。对他而言，剧本当中的其他人，也有包含自己角色的一部分，譬如对角色的看法、态度等。
  闲岁听不真切对话内容，但程涟很快就冁然一笑，显然是得到了点拨。
  他默默别开视线，逼迫自己不看程涟，低头专注手里的剧本。
  再次开拍，程涟的状态显然好了不少，整场戏一次性通过。反倒是轮到闲岁开拍的时候，人看上去总有些心不在焉，喻之浮经历了本日的第二次连连叫停：“小闲，怎么了，之前拍摄没见过你这样。”
  休息时间顾繁周特地来找闲岁，在公共地方不见人，到休息室才发现对方一个人在抽烟。他夺走闲岁手里燃剩下半根的烟：“需要吗。”
  “我有点乱，抽这个会好一点。”闲岁要把烟从对方手里抽回来，顾繁周却先一步将半根烟含入自己口中，抽了一口：“你在想什么？”
  “我没办法说。”闲岁下意识伸手去摸口袋，打算从烟盒里抽出另一根烟。顾繁周显然看出来他的动作，立马按住他的手背阻止：“闲岁。”
  闲岁知道顾繁周为什么要叫自己的名字，抽烟排解烦忧的方式与简疏玉很相像。
  “别逼我想办法堵上你的嘴。”顾繁周强硬地对上闲岁的视线。
  “顾哥，”闲岁抽回被顾繁周按住的那只手，“你不用管我的，我一会自己就调整好了。”
  “我不至于这么不了解你。”
  闲岁刻意与顾繁周隔开一段距离：“顾哥，其实……我们没有这么熟。”
  “不熟，”顾繁周像是被触动某一根神经，他用力将手里的烟掐灭，扔进垃圾桶，“原来还可以是不熟。”
  闲岁没忍住顿了顿，顾繁周的神情似乎与进门时一模一样，他揣摩不出来对方的真正态度。“顾哥？”
  顾繁周径自站起身，没再理会闲岁，直接离开休息室。
  ……
  闲岁再次回到镜头前，顾繁周离开之后他抽了半根烟，这才勉强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一次过了。
  拍摄结束闲岁正要离开，顾繁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蓦然出声，刻意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一股烟味。”
  因为旗袍不太方便，闲岁拍摄的时候都没有带香囊。方才顾繁周刻意拦着他抽烟，结果自己再犯，也难怪顾繁周这种语气。
  闲岁回更衣室换衣服，回到走廊的时候经过顾繁周的休息室，碰见程涟与顾繁周一起从门里走出来，看上去程涟似乎心情不错。
  他将香囊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装作没见到这对原书主角。
  “闲岁，”顾繁周像是刻意压抑着什么情绪，“mist，我请你。”
  mist是附近新开的酒吧，老板是业内人士，为了保证来酒吧的艺人不被骚扰，必须要有邀请函才能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