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
  然而好一段时间之后, 顾繁周收到施乾月通知，选角几乎都已经定下来。闲岁在顾繁周处得到消息，男二号定了程涟, 女主角则是一位已经有过数部电影经验的演员，演绎的角色几乎都能超预期完成，外界评价很有潜力。
  出乎闲岁意料的是，谢棠清在这部作品里友情客串另外一位女角色, 戏份不多, 但对男主角而言不可或缺。他无意中注意到顾繁周的脸色，没来由地不太好看。“这部电影的班底很不错，对你而言是很好的机会。”
  闲岁固然清楚, 施乾月的电影不是谁都可以拍, 自己要不是有顾繁周从中牵线，恐怕连试镜的机会都没有。
  取景地基本上都在夜江市，在乡村拍摄的部分则在夜江市内距离市中心最远的地方, 闲岁查询过网上资料, 是被开发为旅游景点的一个小村庄, 村民至今还保留着不少传统习俗，即使每年接待不少游客, 也没有失掉原本属于乡村的特色。
  闲岁还记得上一次在夜江市的经历，下意识扫了顾繁周一眼，但很快又收回视线。他本以为顾繁周不会来, 结果前往拍摄当日，闲岁一拉开保姆车门，就见到顾繁周坐在里面：“上来。”
  他就在顾繁周旁边坐下，助理坐在副驾驶位。之前那辆动不动就故障的老爷车被顾繁周换走，助理平时开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接送他，稍微长途就会换成这辆保姆车，也是顾繁周刚刚替闲岁配上的。
  顾繁周甚至特地问他需不需要保镖，闲岁思来想去，认为自己身边最危险的莫过于顾繁周，因此推辞了。
  从凌术市出发到夜江市的小村庄大约需要三四个小时，闲岁原本在看手机，累了就靠在车椅背上睡了过去，停车之后才被顾繁周叫醒。
  他打开车门下车，眼前一片广袤的稻田，有农户在其中穿梭忙碌，还有小孩子在田间小路上打闹嬉戏。平房成排地立在河岸边，家家看上去都是一副安静祥和的样子。
  离开机还有一个多小时，尽管闲岁之前已经翻弄过无数次剧本，但他还是抓紧时间查看今天要拍摄的内容。要不是在车上莫名有些头晕，他也不至于在化妆师化妆的时候还在回顾。
  影片中所有乡村的部分，都需要在这几天时间内拍摄完毕，也就是整部片子的开头与结尾，情绪跳跃很大。闲岁饰演的主角叫路小河，他进组的第一场戏，是在自家门前的田地里做活，饰演母亲的演员在他旁边帮忙，最后两个人却都遭到大白天就喝醉酒的父亲的谩骂甚至殴打。
  路小河生下来就身体不好，比同龄人瘦弱，常常是下地干活也没什么力气，母亲心疼他，总是跟着帮忙。父亲原本在城里当工人，没想到包工头跑了，钱到现在也没拿到，回来看到这副场面，也不管邻里看着，当着别人的面就骂路小河没用，要亲妈惯着，骂着骂着就连妈也一起骂。
  十几岁的路小河被拽进屋子里，母亲急吼吼地跟进去，结果都免不了一顿毒打。路小河拼命护在母亲跟前，最后落得一身淤伤。父亲离开后，他看着母亲在角落里掉眼泪，自己也没忍住红了眼眶。
  施乾月很满意闲岁这一段的表现，没有重拍一次通过。顾繁周全程坐在边上看着，等到中场休息的时候，他招手让闲岁到自己跟前，抬手用拇指擦去他眼眶附近几乎要滑落下来的泪水：“哭得很好。”
  闲岁下意识望向周围，顾繁周掰正他的脸，逼迫对方只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你以为剧组空降男一号，没人猜得到我跟你之间是什么关系？”
  他贴近闲岁耳边：“我在这里吻你，他们也不敢有反应，相信吗。”
  闲岁连忙后退几步，生怕顾繁周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顾繁周反而被他的举动逗笑出声：“过来，让你走了？”
  顾繁周看着闲岁老老实实回到他跟前，伸手碰了碰他左眼角底下的泪痣。“我看了今天的安排，对你而言几乎没什么难度，平常心态演就可以。”
  该交代的交代完，闲岁这才继续忙自己的工作。施乾月跟他说戏的时候，态度显得十分缓和，等换了其他临时演员，导演瞬间判若两人，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交代内容。
  下一场轮到谢棠清友情出演的女角色登场，她是与路小河一起住在村庄里的女孩，每次路小河出来挑水都会碰上她。路小河身体不好，每次只能挑一桶，走得慢慢悠悠的，女孩总是陪着他走到家门前，与他谈天。
  谢棠清上一场戏的时候不在，她似乎有事耽搁，中场休息的时候才到，随后就急匆匆地换衣服化妆。
  “棠清姐。”闲岁见到她的时候，特地打了声招呼。然而谢棠清只是冷冰冰地点了一下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场戏拍路小河与女孩从河岸打水回来，路上女孩在与路小河说自己在村庄里的见闻。路小河受过父亲的谩骂和毒打没有多久，面上始终强颜欢笑，反观谢棠清，看上去也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怎么也不像进入状态的模样。
  施乾月特地叫停，让谢棠清稍微调整再继续拍摄。谢棠清自顾自地走到一边，闲岁下意识跟上去，原本是想出言关心，对方却先抓住他的衣领质问他：“你早就知道收购市面上股票的人是顾繁周，对吗？”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事实上闲岁也确实是在与谢棠清在mist之后，在慈善拍卖碰上谢庄秋才知道顾繁周的目的，“其实谢总自己也知道，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