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这样的数据让接收者，也就是人形电脑川上富江感觉到来自数据提供者的情感。
  胆小，有；生气，有；扭曲，也有。
  一直享受众人追捧的川上富江对乙坂雪司倾注了就连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过多的关注与情感。
  看到川上富江对乙坂雪司在意的人会感到恐惧。桥本、那些学生、跟踪狂都是这样的心理。
  他们说的“川上富江不需要乙坂雪司”，无异于自我催眠，是单方面的想法。因为他们没办法接受高傲美丽，挑剔毒舌的川上富江会喜欢别人。
  不能容忍。
  陷入迷乱的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杀死过川上富江。可即便如此，分裂后的川上富江依然会理所当然地将乙坂雪司纳入到自己的朋友范围，认为乙坂雪司归自己管。乙坂雪司注定比别人要更靠近川上富江。
  如果说分裂的川上富江没办法抹除，那毁掉川上富江在意的东西，应该可以让富江了解他们浓烈的情感。
  乙坂雪司就是那毫无疑问的，首先也是最终会被抱以敌意的对象。
  ＊
  桥本见川上富江陷入沉默，大概清楚对方也没办法找出其他理由反驳。
  “抹除乙坂雪司后，我会帮你更换新的，不会造成混乱的数据。”
  这算是桥本的安排，也是他的条件。
  川上富江听到这话，心里对于桥本的不喜更多。桥本算什么，也要对自己指手画脚。
  “我现在并不能排除在我消失后，乙坂雪司身边不会再出现川上富江的情况。”
  “也许就在我和你说话的这个时候，那个冒牌货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桥本点了下头，他赞同对方说的可能性。
  富江他……
  真的是一个奇特的存在。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那样的？自己现在还是没找到原因。
  “不进入他的生活也好。”
  “你只要远远跟着，然后趁机会下手，如此伪装成意外的可能性会更高。”
  川上富江握紧了手。
  不进入乙坂雪司的生活，只听命于桥本的指示，做个跟踪者……那样，自己不就变成可有可无的工具了吗？
  他可是川上富江，才不是会被抛弃的工具。
  那些数据支撑着他进行思考，评判着桥本的话有多荒谬离谱。
  可是在对上桥本视线时，川上富江并未说什么。
  他借着补充能量的方式在工厂待了一晚上。在桥本不在的时候，他见了人类川上富江。
  此时的对方已经长成了人形，也穿好的衣服。只是对方被关进一个笼子里，哪怕里面有柔软的毛毯，有漂亮的玩偶等，但这也没有妨碍他人认识到对方被囚禁的事实。
  ＊
  川上富江听到脚步声，慢悠悠地扫了一眼，然后就看到和自己一样的人站在笼子外。
  不，他才不是人。他就只是它而已。它只是会行走的人形电脑，是不被乙坂雪司需要的破铜烂铁！
  “你回来了啊？”
  哪怕被桎梏，川上富江也没有狼狈的表现。虽然他没办法从人形电脑那里得知信息，但是他已经得到冒牌货的共享记忆，雪司现在很安全。
  人形电脑终究是失败的东西。
  “为什么你还能表现的如此淡定？”人形电脑在牢笼外停下脚步，看着脆弱的只能被桎梏的川上富江，问。
  川上富江:“因为雪司不需要你。”
  人形电脑数据卡顿几秒，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
  “你以为你说的话会真的激怒我？”
  “已经被激怒了，不是吗？你现在的情绪反应还真是像人类。但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人类？”
  川上富江也收敛起微笑，逐渐表现出高傲挑剔来。
  “如果不是你，我才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一个破铜烂铁还想取代我，真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人形电脑面对川上富江的话语，并没有多少的气愤。
  “是你漏出破绽的。”
  “如果不是你主动离开乙坂雪司，不可能抓住你。”
  “不想被雪司发现自己分裂的样子，就是一个弱点。只要弱点在，你就会离开他。”
  人形电脑摸着自己的头，微笑:“我不会分裂。如果我再次回到雪司身边，我并不会离开。”
  “除非你想要让乙坂雪司知道‘川上富江曾经死过’，不然你没办法威胁到我的位置。”
  人形电脑看到川上富江表情的阴沉，心情更好。
  只要川上富江一直保守秘密，自己就不会被威胁。
  人形电脑是被桥本命令解决掉乙坂雪司，但是自己不执行，也没有什么影响吧。
  只要自己早先一步拿到数据更新办法，桥本对于它来说，就没有多大用途了。
  它最讨厌被别人威胁。
  桥本并没有摆正他的位置。它能做的就是在一切结束后解决掉他。
  人形电脑虽然与乙坂雪司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对于雪司的存在，人形电脑并不讨厌。
  雪司对自己很好。
  他在几个人盯上自己的时候所做出的反应，让自己很欣喜。
  雪司是认可自己作为川上富江而存在的。只要自己保守秘密，雪司不可能发现自己是人形电脑。
  它和人类川上富江都有需要保守的秘密。他们想瞒的对象也是同一个，都是乙坂雪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