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雪司生病了吗？
  是他被冒牌货搞得有些分神，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身体异常。
  川上富江到来的背包里并没有能够帮助雪司快速降温的药物、退烧贴。那个包里装着的都是些可以降低自己存在感，还有抹除冒牌货的东西。
  可恶。
  偏偏在这个时候……
  川上富江有些后悔。
  是他没有准备好。
  不过，没有关系。
  即使川上富江变成了现在这样，他也会想尽办法帮助雪司降温。
  川上富江从背包里拿着用来遮挡脑袋后面异常情况的围巾……
  “你居然要降低我的存在感？”
  “如果不想让雪司出事，就闭嘴。”
  川上富江脑袋后面的那张脸上露出气恼但又不得不忍耐的表情。
  等他有了自己的身体，绝对会把冒牌货给除掉。
  川上富江准备把雪司带到可以得到救助的地方。
  直到他听到了脚步声，他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站着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不，对方可不是那些冒牌货。
  川上富江的脑袋里并没有对方视角的共享记忆。
  “破铜烂铁。”
  ＊
  人形电脑听到人类川上富江对于自己的称呼，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纠正，重申自己可不是传统意义的人形电脑。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闭着双眼，身体出现状况的乙坂雪司身上。
  所以他说他比人类川上富江要值得信赖多了。因为他能帮助雪司解决很多人类川上富江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我要带走雪司。”
  他这样对面前的川上富江说。
  “你以为我会让你把雪司带走？”川上富江紧紧抱住乙坂雪司，不想给破铜烂铁任何机会。
  “你的身体会因为分裂而更加虚弱。”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那些喜欢你的人大概率会帮你，但他们并不会因此而对雪司爱屋及乌。”
  “如果雪司能够迅速醒来，他不会受到那些人的伤害，可要是……”
  人形电脑冷静地分析着情况。
  川上富江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一种无力感让他的心情坠入谷底。
  和冒牌货不同，他是分外在意雪司安全的。虽然他有得到别人帮助的自信，但是他也没办法忽视人性的黑暗，忽略那些人伤害雪司的可能性。
  他抱着雪司的手有点松动。
  人形电脑注意到川上富江的反应，直接上前一步。
  “不管雪司之后醒来与否，我都会把他带回到他居住的公寓。”
  “你在这段时间就恢复身体吧。”
  川上富江:“你完全有抹除我的能力，为什么你……”
  人形电脑早一步打断对方的话，表示:“这次是我好心。”
  好心？
  人形电脑也会有心？
  别开玩笑了。
  哪怕破铜烂铁有可能在这个时候帮助雪司，这也不意味着川上富江就对人形电脑的印象改观。
  下一次见面，他还是会想方设法解决掉碍眼的破铜烂铁。
  人形电脑也是这么想的。
  “下一次见面，我会抹除你的存在。因为雪司的身边不需要更多的川上富江。”
  一人一人形电脑的利益交集在乙坂雪司的安全上勉强达成共识。但在其他利益上，彼此互不相让。
  人形电脑最终带走了乙坂雪司。
  川上富江双手握拳，控制住想要抢夺雪司的冲动，眼睛死死盯着不断从自己眼前消失的背影。
  “你还真是废物。”
  “如果是我，我就不会让雪司被别人带走。”
  川上富江脑袋后面的脸在这个时候说话。
  “说我是废物，刚才你比我更废物。”
  “你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你更保护不了雪司。”
  “你在说什么？”
  ……
  川上富江和分裂的脸继续争吵，但他们心里的紧张与不安并未减少。
  因为雪司已经不在他们身边了。
  这都是冒牌货的错！
  等他解决掉冒牌货，再去找雪司。
  ＊
  雪司并没有醒。
  哪怕被自己从北海道带回东京的公寓，对方依然在沉睡。
  医院并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
  原本因为和雪司相处的欣喜随着时间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雪司身体情况的日益担心。
  雪司只是沉睡着。
  其他的就没有任何异常。
  该怎么办？
  人形电脑的数据里没有任何针对雪司这种情况的解决方法。
  直到这时，雪司的父母打来了电话，询问雪司的近况。
  人形电脑之前只认为雪司是真实的，雪司的父母只是数据里不值一提的极小部分。
  雪司的父母打电话过来，让人形电脑认识到雪司的世界并不是只有自己。除了人类川上富江会占据雪司的视线，雪司的父母也会占据……
  当然，现在不是去嫉妒的时候。
  雪司因为是雪女后裔，体质特殊。人形电脑觉得雪司的父母应该了解此时雪司的情况意味着什么。
  人形电脑和川上富江的声音没有任何差别。所以雪司的父母也没有觉查出有什么不对。当他们得知雪司昏睡几天，医院也检查不出情况时，直接表示会坐飞机立刻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