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人形电脑合上眼睛，残存的数据最后闪过的是乙坂雪司带着笑容，周身被钻石尘包裹的样子。
  执行桥本的任务失败了。
  他也因此付出了代价。
  但是雪司没死，真的太好了。
  真的……
  太好了。
  便利店的店长看着已经停止运作的人形电脑，一时有些苦恼。
  现在的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数据的人形电脑。毕竟现在桥本还在医院接受治疗。目前能够接手桥本工作的人为〇。
  要把它收起来吗？
  店长叹了口气。
  不过刚才人形电脑的样子还真是奇怪。虽然他知道桥本制作的人形电脑肯定比普通市面上的要优秀很多，但是……面前的人形电脑真的有身为人类的反应。
  真不知道制作出这样有人性的人形电脑对于世界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刚才人形电脑也没有说出数据送给了谁？应该是喜欢的人吧。
  不然人形电脑是不会心甘情愿把数据卡拿出来的。对于人形电脑来说，数据卡意味着人形电脑的生命。没有了数据卡，它就失去了任何特别的地方。
  “人形电脑也会对人类抱有喜欢的情绪吗？”
  店长想要思考下去，却头疼地摇了摇头。这种类似哲学之类的东西过于耗费他的脑细胞，还是不要再想了。
  他看着沉睡的人形电脑，终究是叹了口气。
  继续睡下去吧，人形电脑。
  不，它好像有名字。
  继续睡下去吧，川上富江。
  ＊
  乙坂雪司的公寓内，之前想要抹除人形电脑的川上富江正在浴室看着脖子上的被掐过的痕迹。
  被人形电脑掐住脖子的时候，川上富江真以为自己会死掉。可没想到人形电脑突然像是出现故障，直接往门外走去。
  呵
  倒在地上，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川上富江嘲笑人形电脑终究是破铜烂铁。
  它根本没资格出现在雪司的身边，也没资格取代他。
  嘲笑过后，属于雪司的气息瞬间包裹住了他。
  川上富江有些慌乱。
  现在的他正在雪司的公寓里。
  如果按照之前的坚持，他是不会靠近雪司的。消除冒牌货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要见雪司。
  川上富江的世界不需要乙坂雪司；乙坂雪司的世界也同样，不需要川上富江。
  他也是因为这个坚持，那么地讨厌冒牌货！可在刚才，意识到自己在门外，破铜烂铁却像主人一样开门的他愤怒了。
  笨蛋后裔的威力，还真是可怕。
  川上富江手握成拳，鼻息间属于雪司的气息让他更觉得焦躁。
  “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安静的空间里响起他的低喃。
  这像是他的宣告，也像是他的自我说服。
  “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他又说了一遍，可是终究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回应他。
  雪司不在这里。
  他却在雪司的公寓里。
  真是笑话。
  川上富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一丝不带任何温度的笑容。
  他终究被雪司掌控了情绪。
  ＊
  乙坂雪司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在陌生但又有些熟悉的环境中。
  他看着房间内的布局，眨了眨眼。
  好像是祖宅。
  他慢吞吞地从榻榻米上起来，来到门前，拉开门。
  站在缘廊上的他被冬日的风雪弄得愣了一下。
  已经是冬天了吗？
  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富江……
  富江现在还好吗？
  他想起昏迷前富江分裂的情况，忍不住地担心。无心注意周围的他想要返回房里看自己的手机放在哪里，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电。
  可正当乙坂雪司想要转身时，他人的尖叫声引来了他的注意。
  是许久未见的妈妈，还有祖父。
  他们快步走了过来，确认乙坂雪司的情况。
  乙坂雪司感觉到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当然，在出现异常之前，他……好像也没有感觉到异常。
  在进行简单谈话后，乙坂雪司就被祖父拉到房间内聊一些有关于雪女、雪女后裔的事。
  乙坂雪司原本不解为什么祖父会提起这些话题，直到他说自己现在正朝着雪女的方向变化。
  “我、我并没有做特别的事。”惊讶的乙坂雪司回顾自己的以往，认真的分析着。
  因为觉得自己没有做特别的事，所以他也不认为自己会从雪女后裔变成雪女。
  祖父:“也许这只是意外。”
  乙坂雪司除了点头，没有再多的回应。
  “变成雪女之后，你会和其他雪女一样存在很久。”
  乙坂雪司愣住。
  他没有细究之前话语里的更多意思。
  要活很久……吗？
  那到时候他会和他们分开？
  他好像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偏僻的村落，乙坂雪司坐在院内的缘廊下，看着簌簌的雪。
  原本他是想和富江打电话的。
  可是现在，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给富江打电话。
  未接的电话里，有富江打来的很多电话。
  那个时候，他在昏迷。
  他又让富江为自己担心了。
  乙坂雪司顶着一身寒气进入房间，他来到电话那边，回拨之前拨过来的富江电话。他记得这是富江国中时期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