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还好他们躲在这里是一片黑暗的，要不然泽尔达就会发现艾斯整个人都红透了。
  即使害羞得要命，但还是像只贪恋主人温度的小狗一样，悄悄的把头靠近。
  能这么贴近先生，即使是生命最后一秒，也值得了。艾斯脑海里闪过这个想法。
  泽尔达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他闻到了一点血的味道，有些不安。
  “咱们快出去吧，地震之后要是产生海啸就糟了。”
  艾斯低低地嗯了一声，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围在他腰间的手，艰难地转身，开始踢打堵在他们外面的废墟。
  两个人是从废墟中一点点爬出来的，等他们满身尘土的出来，泽尔达才看清艾斯后面的血迹。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不说？”泽尔达只觉得心都好像被谁揪了一下。
  看着艾斯还傻乎乎地冲他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又不舍得打——这个傻孩子是在保护自己的时候受的伤。
  被泽尔达捧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查看伤口，艾斯乖乖地任他摆弄，心里柔软成一片。
  泽尔达果然还是最紧张自己的。平时最重视自己仪表的他浑身都是灰，都顾不上拍一拍，就查看自己的伤势。
  “不疼的。不用担心我，海水好像渗过来了，咱们先回和风号。”艾斯说。
  确实刻不容缓，这个岛很大，他们在中心，所以没有被海啸波及，但是眼看着海水就要淹过来了，这对于两个果实能力者来说，实在是灾难。
  泽尔达拉着艾斯跑了两步，就发现自己腿软。
  脚底下都是海水，再加上身体内的海楼石，他都能感觉出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消散，几乎是咬着牙在跑。
  艾斯看出他的力不从心，直接把人扔到自己背上，背着他冲码头跑去。
  泽尔达也知道不是矫情的时候，只得双手老实地抱着他的脖子，双腿紧紧夹着他的腰，不让自己掉下去。
  自己身下的脊背是超乎自己平时看到的壮实，他悄悄看了眼背着他，艾斯的侧脸。
  不知不觉，那个拿到糖都会含着两泡泪的小男孩已经成长成了这么可靠的男人。脸上的婴儿肥都没有，像是刀劈斧凿般有着锐利的线条，脸上可爱的小雀斑也都变成了满满的荷尔蒙。
  他拧着眉毛，黑色的睫毛垂着，软趴趴的，挠得泽尔达心里一动。
  说来可笑，他本来应该是保护者的角色，却被这个孩子一次次的保护着。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在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就涌上一股踏实的感觉。
  之前的他像是一股轻快的风，虽然哪里都能去，但是却哪里都停歇不了。
  这会儿，他却涌上一股终于找到自己栖息地的感觉。
  很踏实，很温暖。
  泽尔达轻轻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
  艾斯跑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还在码头附近的和风号。
  还好，没有被海啸掀翻，或者推到很远的地方去。
  码头的海水已经淹没了他的腰，浑身无力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背上的人也没了动静，艾斯意识到泽尔达可能是晕过去了。
  艾斯先把昏迷过去的泽尔达拿船绳捆在自己身上，然后咬着牙摆脱无力感拽着绳子一点点爬上了船。
  直到把人放在床上，他才浑身一软，跪坐在床边。
  身上全是海水，脑后一片温热，失血过多加上无力感，让艾斯坐在边上一动也不想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趴在床边闭上了眼睛。
  ……
  窗户外面传来海鸥的鸣叫声，还有海浪温和的拍打声，就像是之前风和日丽的每一天。
  艾斯在阳光中缓慢睁开眼睛，然后撑起身体坐起来。
  “嘶……”头还是有些痛，他伸手一摸，却摸到了绷带。
  已经有人帮他处理好了伤口，就连身上的擦伤也仔细地处理过了。至于是谁做的，自然不必多说。
  艾斯的嘴角忍不住上翘。
  他环视一圈，发现自己竟然是在泽尔达的卧室里，正躺在他的床上。自己伤口的血还蹭上了泽尔达雪白的船具，艾斯一惊，立刻跳下来。
  “你醒了。”泽尔达推门进了，看到站在原地有些发蒙的艾斯，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边，又把人按回去躺倒。
  “好好躺着，瞎动什么。”
  “可是，血弄脏了枕头。”艾斯委屈巴巴地指着枕头说。
  泽尔达气得给了这个天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子一脚。
  “脏了就脏了，大不了就扔了，你在乎这个干嘛。”看着被骂之后好像暗沉下去的小雀斑，泽尔达又忍不住柔了声音，“没什么比你更重要了，好好躺着养伤比什么都强。”
  艾斯默默把头塞进被窝里。
  脑袋上似乎掉落了很多小花。
  埋住头的艾斯一脸傻笑。
  嘿嘿嘿，先生说没什么比我重要，我是最重要的，嘻嘻。
  泽尔达无奈地又把作妖的小孩从被窝里挖出来，把床头煮好的早饭递给他。
  艾斯已经昏过去一晚上了，虽然也可能是睡着了，这会儿看到香喷喷的一碗粥，连忙接过来吃得很香。
  泽尔达坐在床边，眼神有些复杂。
  他只是昏迷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实在是海水把他的力气都耗没了，等身上干了，自然就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