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然而刚爬上一楼，在拐角处又看到了那群诡异的丧尸，连原先半掩在门口的尸体都一模一样。
  许悠悠拽了下柏泽的衣角：“这里好像是一个封闭循环的空间，我们是不是被困在这一层了？”
  ——
  此时地下超市的电梯里，镜面如同波纹一般泛起涟漪，一只手蓦然从镜子中伸出扒住了护栏，手指枯瘦，泛着青白。
  他艰难地从镜子中挤了出来，整个人像是被砂砾磨过一遍，皮肤里渗着血丝，衬得脖颈处的十字架文身愈发艳红。
  ‘衣南’回头看了一眼，镜面已经恢复了正常，镜中的衣南对他挑眉笑了一下，启唇说道：“去吧。”
  ‘衣南’用手肘击碎门口消防柜的玻璃，拿出里面的红色的消防斧，沿着墙壁一路划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
  丧尸的身影已经几近实体，涎水顺着嘴角流下，贪婪的眼神紧盯着许悠悠两人。
  柏泽：“等会我想办法隔开这些丧尸，我们看能不能离开这个安全通道，你跟在我后面。”
  柏泽将精神力化为实体，由于在幻境中的身体两股精神力并不相融，其实这样操作起来并不容易，脑海里的神经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的剧痛，两股精神力互不相容却又想要吞噬对方。
  他将化为实体的精神力护在了许悠悠周围，拿起撬棍就向丧尸群走去。
  随着新鲜血肉的靠近，丧尸们显然更为兴奋，发出了躁动不安的低吼声，有的双腿已经显现出来的丧尸更是艰难地挪着身子想要朝他们走去。
  柏泽攥紧手中的撬棍，动作干脆而利落，径直向丧尸的头部挥去，大多丧尸想朝许悠悠靠近，却迫于面前那段无形的墙，他们用指甲不断抓挠，凑上来的脸被挤压变了形。
  许悠悠看着近在咫尺的丧尸不免有些反胃，有些甚至离她不过两尺远，但她还是紧跟柏泽身后。
  眼看着离通道口越来越近，却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刮擦声。
  门被轰然撞开，‘衣南’持着消防斧站在门口，一脸兴味地瞧着两人：“对我的幻境还满意吗？”
  随着‘衣南’的出现，丧尸情绪更为狂暴，柏泽体内的另一股精神力也叫嚣得更为厉害，但他仍然面无表情地说：“太弱了。”
  ‘衣南’听闻此话眉间一耸，手中的消防斧径直向他劈来，却被阻挡在了半空中，柏泽手中的撬棍直击到他的左肩，骨节碎裂的声音响起，‘衣南’身姿一歪。
  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另一只瘦削的手试图跃过柏泽去抓身后的许悠悠，却被柏泽横空拦住，手指蓦地一用力，‘衣南’的手腕软软地垂下。
  谁知他的眼神更为兴奋，血液从口中喷涌而出，整个人像是如水一般的融化，五官都在脸上错了位，却还在嗬嗬的笑着。
  柏泽见状皱紧了眉，用身子完全挡住了许悠悠。
  许悠悠却突然发现在‘衣南’软垂下来的手中握着一只小小的注射剂，她失声喊道：“柏泽，小心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衣南整个人爆成一团血雾，模糊了众人的视线，柏泽感到肩上一阵刺痛，暗红色渐渐覆上眼眸。
  然而化成血雾的‘衣南’又在空气中慢慢融成人形：“感受到增强剂的厉害了吗？这是我从血液中提取出来的，我服下了人类剂量的三倍，对于丧尸来说，可能是普通增强剂的六倍不止了，我不急着杀死你们，我等着你狂暴了之后自己杀死心爱的人。”
  柏泽神色恍惚，眼神都无法聚焦，身旁的丧尸还在簇拥着挤来，他将许悠悠护在怀里，尖利的指甲划破了身上青紫色的纹路，旋即恢复了一点意识。
  他一次性释放出强大的精神力，一股如同千斤重的力量压制着丧尸，让他们仿若置身于深水之中，关节凝滞不动，只能发出愤怒的吼叫声。
  尚是血雾的‘衣南’围绕在他们身边，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柏泽的神经，纹路鼓胀凸起，透蓝的眼眸完全染成暗红色，他张开嘴，利齿咬开了许悠悠的血管。
  血液汩汩流出，‘衣南’发出快慰的大笑：“你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精神力者，都抵抗不了多久。”
  ——
  柏泽拉着许悠悠，藏到了安全通道旁的隔间里，怀里的许悠悠像是一顿美味的餐食，柏泽下颌线绷紧，咬紧了后槽牙，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许悠悠抬手抚上柏泽的侧脸，让他低头看着自己，透蓝的眼眸不似平常的温柔，眼角压抑着暴戾。
  柏泽压低了声音，带着些颤抖：“我刚刚在他的幻境之上覆盖了一个小幻境，他现在可能以为我已经杀了你，但我精神力不稳定，这里可能藏不了多久，我把原先探查到了可能是出口的地方告诉你，我可能不能陪你一起找出口了。”
  许悠悠扯了扯他的脸颊，惊讶的发现触感居然还不错：“你又想自己呆在幻境里面，让我一个人出去吗？不可能，你看着我的眼睛，我相信你能平稳住情绪。”
  许悠悠柔和的嗓音仿佛清泉一般淌过心间，柏泽低头看着她清澈的眼瞳，仿佛有魔力一般，耳旁躁动的声音都消退不见，只能听到她轻缓温柔的话语。
  柏泽的眼神逐渐清明，虽然红血丝依旧缠满眼白，但透蓝的瞳仁已经恢复正常，他加固了一遍周围的精神力防护，暂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