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戳他的眉弓,陆奉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她不甘心,手伸到水下,戳他紧实有力的大腿,被陆奉一把抓住手腕,略一用力——
  “哗啦”一声,江婉柔被一股熟悉的气息包围,陆奉的手臂紧紧环绕着她,温热的池水中,相隔一层薄缎寝衣,眼神交织。
  江婉柔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奉,都……这样了,面上跟没事人似的,陆大人喜怒不形于色,她算是见识了。
  陆奉果然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她扭了两下,没挣脱,这个姿势很不好受,她双臂如蛇搂上男人的脖颈,身子微微往下沉,整个人挂在陆奉身上,仿佛攀附他生长的水草。
  舒坦了,她忙道:“等等,你先别急,听我说。”
  江婉柔今日又是做护膝,又是换蜡烛,铺垫许久,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那么重要的事,这会儿说,怪不庄重的。
  可这会儿不说,今晚说不准就没机会了。
  推到明日?她又得挂念一天,不行!
  江婉柔仅用了片刻思索,把头歪在陆奉耳侧,道:“你去江南的时候,我在小佛堂捉住一个奸细,是之前……之前二弟妹房里的,叫周妙音。”
  陆奉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剥她的寝衣亵裤,水中不方便,江婉柔似乎听到了布帛撕裂的声音。
  他沉静道:“嗯,继续。”
  江婉柔:“……”
  好在水汽蒸腾,仿佛为两人蒙上一层朦胧的纱衣,她断断续续道:“她的上线命她在陆府查一桩旧事,小姑娘年纪轻,心思倒重,真被她查到了。”
  江婉柔看着埋在她胸前的陆奉,心绪稍显复杂,“是、是关于夫君的身世。”
  说出口的时候,江婉柔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周妙音说陆奉是皇家子,把她吓得好几天睡不好觉,甚至动过灭口的心思。
  思来想去,这事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告诉陆奉。她并未完全相信周妙音,如果她说谎,自有陆奉惩治她,如果她说得是真的……江婉柔立刻想到当年江婉雪忽然的悔婚,想到陆奉莫名其妙的失马,想到陆奉对恭王刻骨的敌意。
  这种事,更不是她能掺和的。不怕聪明人,也不怕蠢人,就怕人自以为聪明地办蠢事。她若不知道也就罢了,可她明明知道,却又一知半解,糊里糊涂的,最容易办错事。
  她想了很久,以陆奉的性子,敞开天窗说亮话才是正道。他兴许不会迁怒她知道的太多,却决不容许她的隐瞒。
  他曾对她说过好多次,要她信他。
  她便试着信他一次,就像他曾教她下棋一样,落子无悔,她赌了,有三个孩子在,她不怕输。
  ……
  江婉柔事先在脑海中推演过,陆奉的反应会是什么,愤怒?慌乱?惊疑?
  她什么都想了,甚至荒谬地想过,会不会被灭口。陆奉闷声埋着头,含糊道:“嗯。”
  没了。
  江婉柔怀疑他没听清,推了推陆奉的肩膀,不可置信道:“夫君,你……有什么话说吗?”
  就是交代一句“守口如瓶”也行啊,好歹让她知道个章程。
  陆奉抬起头,不满道:“今日又少了。”
  江婉柔:“……”
  她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我方才的话,夫君听清了吗?”
  陆奉:“嗯。”
  江婉柔:“周妙音告诉我,你不是陆府长子,是皇……呜……”
  陆奉掐着她的腰,把她抵在池边,问:“我是谁?”
  江婉柔神情迷茫,“皇——呜呜——”
  陆奉的大掌捏住她的下巴,“我是谁,啊?”
  “皇——”
  “我是谁?”
  “是陆——啊!”
  “我是谁?”
  “……”
  江婉柔是个旱鸭子,浴池又大又深,只能死死攀附在陆奉身上。陆奉坏心,大掌捂住她的口鼻,把她带到水下。那一刻,她的生死、她的喜怒哀乐仿佛全寄托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随他予取予求。
  这晚陆奉格外激动,江婉柔眼泪汪汪,浑身绵软。最后,她实在受不住,“哇”地大哭出声。
  “呜呜呜哇夫君,夫君!”
  “你是我夫君。”
  “夫君,求求你……”
  陆奉精壮的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水珠滑落,不知是池水还是汗水。
  他低下头,一点一点舔舐掉她的泪珠。
  ……
  醒来时,江婉柔觉得下半身似乎木了,腰好像不是自己的。回忆起昨晚的荒唐,她脸色变了又变,五彩纷呈。
  “翠、翠珠——”
  江婉柔嗓音沙哑,发不出太大的声音。翠珠早早在门外候着,听见动静麻利儿地进来,奉上一盏温茶。
  江婉柔润了润喉,她看着
  窗外撒下的光线,问:“什么时辰了?”
  “午时一刻。”
  翠珠接过杯盏,道:“可要奴婢传膳?”
  江婉柔很少这么晚起身,翠珠看着娇柔的主母,心中充满怜惜。
  昨晚寝房的动静直到夜半,守夜的丫头听得面红耳赤,主君……太勇猛了。
  可怜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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