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奚临默了一阵,冷静道:“再多放点灵气。”
  瑶持心:“好!”
  比之前浓厚一倍有余的真元灌注进灯台中。
  那灯光于是更亮了,耀眼逼人。
  瑶持心:“……”
  奚临:“……”
  “师弟。”大师姐顶着快被闪瞎眼的光芒,既震惊又无措,“它好像真的就只是盏灯,除了会发光一无是处!”
  奚临:“我看见了……”
  “怎么办,我以后难道要用这么一盏破灯吗?现在还能不能改一改?”
  她家师弟再次低头抚住了额,随后,瑶持心听到一声悠长的叹息。
  “等掌门、长老得空,你可以问问他们。不过……我估计是没戏。”
  大师姐懊恼地哀嚎,“这么说举世无双的顶级法器,我能用的只有长弓和披风了?”
  “有总比没有好,认了吧。”
  “早知道我该变出一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大砍刀!”
  “这怪得了谁。”
  她沉痛:“怪我……”
  第17章 论道(十六)那师弟,你打得过他吗?……
  尽管出现了灯台的意外,好在尚有长弓可用,至少让这件上乘法器不必再闲置吃灰,对大师姐而言着实是一份不可多得的战力。
  然而战力归战力,当真修炼起来,瑶持心才深切地认识到越是驱使强大之物越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元老一如既往地不待见她,奚临平时虽也严格,但再苛细不过是叫她重来一遍,练到像样为止,总的来讲还是很温和的。
  可这铁疙瘩就不同了,它属于有话直说的臭脾气,瑶持心一招使得不对那灵风就直接扇了过来,像个暴跳如雷的老夫子。
  于是大师姐一面要被师弟苛责,一面还要挨自己法器的揍,简直冰火两重天。
  她白日记符阵,傍晚练法器,除了休息的几个时辰,这院子大部分时候都在鸡飞狗跳,连路过的仙鹤也极少逗留,避之不及。
  灵气的风忽白忽暗,唯有入夜后勉强还能消停一阵。
  瑶持心累得精疲力尽,用药浴泡完筋骨,伸着懒腰走出来,突然感觉到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奚临居然还在院里,没有离开。
  往常这个时段他早就回了自己的住处,此刻却翻上了那棵灵树的枝丫,背对着她仰望夜空,不知是在做什么。
  繁茂的树冠干云蔽日,她吃力地昂起头,没有瞧见上面有什么,反倒觉得那背影莫名透出点寂寞。
  大师姐随手便抹了一道剑气,足尖一点,轻轻巧巧地扶摇而上。
  骤起的微风卷动满树花叶。
  察觉身侧的树干沉了沉,青年只转了一下眼,很快又将目光放回高处,像是猜到她会凑这个热闹似的。
  “师姐,今晚能不能借你的树坐一坐。”
  “哦,好啊。”
  瑶持心对此自无异议,拢裙挨在一旁坐下,手搭凉棚地跟随奚临的视线往前望,“你在这儿看什么?看星星吗?”
  辽阔的星河织天如锦,正中独挂一轮苍茫清莹的月轮,浮光幽幽泛着冰凉。
  身边的师弟浅浅应了一声。
  这棵泯然众人的灵树不知是不是饱食了她的灵气,竟高出别的草木一个头,俨然鹤立鸡群,坐在树顶,只觉遍野漫山皆臣服于脚下,而星空广袤无垠,一直延伸到凡人无法企及的远方。
  瑶持心才想起原来今夜是十五,难怪月色如此皎洁。
  算算她从六年后回到现在不知不觉已过了半个多月,每日不是在修炼就是在和人过招。
  原来才半个月吗?
  充实得倒让她感觉像是过去了一年。
  大师姐对着星辰悠悠地憧憬道:“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独当一面呢……”
  奚临貌似随意地轻轻附和:“照如今的进度练下去,不会太久的。”
  瑶持心心思登时活泛起来,灿烂地转头看他:“那我若是一直刻苦不懈,以后也能打败白燕行吗?”
  “……”
  还真是三句不离老本行。
  奚临其实很想问她为什么对这个人如此执着,但又心知这不是他该问的问题,因此只叹着气实话实说:“不能。”
  “为什么不能啊。”她愁眉泄气,“我还可以再努力一点的。”
  “多努力都没用。”
  对于这种话题,他向来是直白又残忍,“他天资本就在你之上,你不能要求天才都停在原地等你去追。”
  “而如他这般的剑修,但凡还活着,就永远不会放慢步子。”
  大师姐才想起来这层常识,无不遗憾地沉吟良久。
  随后忽然她转过眼眸,托腮的姿势倒是未改:“那师弟,你打得过他吗?”
  旁边的奚临短暂地沉默片晌。
  “不知道,得交手之后才清楚。”
  她闻言,心里很明白地意识到这辈子要手刃前夫恐怕是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师弟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结论,反而谨慎地如此模棱两可,证明白燕行是个连他也要慎重对待的人。
  他都未必能赢得轻松,自己这个还要靠人指点的半吊子又有什么指望。
  瑶持心漫无目的地发着呆,思绪在星光璀璨里徜徉,恰好一颗拖尾星横空滑落。
  “啊,对了。”
  她一抚掌,想起什么来,“烦扰你帮我修炼这么久,还没谢谢你呢,师弟想要什么?我有一套大师出品的月涌软甲,正适合你们剑修,你拿去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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