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落羽扭头,月荷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见到月荷,几人慌乱地各自找补,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趾高气昂。
  月荷拧了拧眉,视线在那几人脸上逡巡片刻,拉着落羽走了。
  “上将,我还没说完,”落羽回头,不想这么轻易让他们走。 ”他还没有一一点名说他们呢!
  月荷好笑问:“你不是不在意别人的话。”
  “可是他们污蔑你啊,”落羽皱起眉头,“我不理解他们怎么说得出这么阳奉阴违的话,明明敬酒时还说你功勋卓越。”
  “而且上将的成就都是得到帝国认可的,他们为什么这么说。”落羽真的是很不解,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议论月荷,“为什么他们把上将的身世看作他们能高人一等的点?从一无所有到帝国上将,是值得敬佩的事呀。让他们自己从无打拼,不知道会饿死在哪里。”
  落羽又气又迷惑,几乎有些喋喋不休,“官方明明说上将是几世纪前无古人第一人啊,都写进了教科书,他们是在质疑帝国教育的正义性吗?”
  月荷一下笑了出来,像春日里灿然盛开的花。
  落羽哑声,面上微红,骤然意识到他是不是太凶了,磕巴为自己的失态辩解:“我、我就是有点生气。”
  月荷捏捏他的手,笑笑:“我记住那几个了,我会还回去,你觉得可以吗?”
  落羽眨眨眼,很赞成月荷的英明:“当然可以。”
  月荷牵着落羽去了花园。
  就算是冬日,皇家的宴会厅花园依然有满园的繁花,温度适宜,像是初春之时,温暖的空气中夹杂着稀薄的凉意。
  花园内漆黑如墨,每隔几步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在青砖地面投下一片蛋黄般的温柔光晕。
  月荷带着落羽坐到蔷薇秋千上。
  藤蔓秋千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羊绒毯,月荷便让落羽屈腿坐在她身上。
  这个姿势落羽可再熟悉不过,她好像格外喜欢这么抱他。而一旦被这么抱着,落羽几乎能想到后面会发生什么。
  宴会厅的外围就是花园,大厅窗户做得又大又密,一抬眼就能看到每一扇窗户都投出明亮的光,像黑夜中一块块会发光的大方饼。
  秋千所在的位置虽然大半隐没在黑暗中,而且和宴会厅还有段距离,但从这里看去,却能看到大方饼内攒动的人影,嘈杂的吵闹声还隐约传来。
  落羽揪了揪衣服,挣扎片刻,还是按月荷的要求坐下来。
  秋千晃了一下,暗香幽幽浮动。
  月荷猫一样凑近他的颈间,温热的气息拂过脖颈,激起一阵酥.麻的战.栗:“今天你为什么有点甜,你用诱导剂了?”
  “没有呀,”落羽慌张解释,“上次用是因为……”
  他上次作弊让月荷收拾了一顿后,怎么可能还敢用诱导剂。
  月荷又凑近了一点,气息如有形的猫咪胡须继续撩拨他,低喃:“确实是你的甜味。”
  落羽感觉侧颈都起了暗火,耳根都跟着发烫,幸好天黑,月荷看不到他的窘迫。
  他小声为自己澄清:“我真没用诱导剂。”
  月荷搂着他腰的手收了收:“想咬你一口。”
  说着,她另一只手已经找到男人脖颈的月白蕾丝项圈,手指贴近接口处,轻轻按下,项圈便松散开来。
  男人衬衫的扣子被扯开几颗,领口大开,白皙的后颈露在路灯下,柔嫩的腺体被暖色的光晕染出暧昧的色彩。
  “月荷。”他小小挣扎了一下,很轻易被女人的手收服。
  “我真的闻到你的信息素变甜了。”女人的清冷的声音一本正经,像在探讨某件事的科学性。
  落羽羞赧地低下头。
  他都没有闻出来有变甜,左不过是月荷又哄他的借口。
  “我帮你咬个临时标记吧,上次的标记已经看不到了,你会难受吧。”果然,她冠冕堂皇地说。
  然后她又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很想标记你。”
  落羽心脏忽然软地一塌糊涂。
  月荷的临时标记,从来都不会是咬一口那么简单,落羽不知道她会进行到哪一步。
  实际以他的教养,在宴会厅的花园里坐到月荷怀里那一刻起都不该。
  落羽知道自己在晴.事上保守地近乎封.建,他既不喜欢有光,也不喜欢发声,还不喜欢失去理智地丑态毕露。
  他从古书上学到的相关形容词“周公之礼、鱼水之欢”教给他,这应该是件文雅温和、如沐春风的事。
  月荷却像是夏季猛烈席卷而来的暴雨,侵袭他的感官和灵魂,总是令他神魂颠倒无力应对。
  他过于自尊,又规矩羞涩,而月荷是跳出条条框框,拥有浑然不驯的野性。
  月荷本应是他本能抗拒、远离的对象。
  可在她吃掉他手指上的奶油时,抱着他说他很甜,很想标记他时,他被她的甜言蜜语诱惑,只想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她。
  他无法拒绝她,任何。
  落羽时而畏惧月荷的爆裂,但他的灵魂又实实在在为她震颤倾倒。
  他回吻着月荷,腰往她手里送了送,低头小声祈求:“小心一点,不要让别人看到。”
  月荷胡乱答应,扯松他的领带。
  男人挺直脊背,跨坐着,是比女人高出一个头的剪影,他垂头搂着怀里的人,温顺而臣服。
  秋千轻轻晃了晃,落羽在缓速的移动中,余光撇到远处宴会的灯火拖拽成银河一样的长长的缭乱尾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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