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好了。”雍盛扬手打断,“此事朕自有决断,勿需赘言。”
  “圣上……”
  “朕知道,你心中有诸多担忧,也知道你是真心为朕为朝廷着想。此事看起来似乎确与威远侯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但一切尚未明朗之前,朕愿意相信他。”
  薛尘远不吭声了,惊愕地望着他。
  雍盛露出一个带有安抚意味的自信笑容:“朕与他之间的情谊,不是这点小事能轻易动摇的。你哪怕不信他,也该信朕,信朕有起码的知人之明。”
  早听闻圣上与威远侯私交甚笃,过从甚密,难道……并非空穴来风?
  既然陛下都拿自己打包票了,多说无益,薛尘远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退下。
  而他在直谏敢言这条路上并不孤单。
  当天直至晚间,内阁除了范臻,其余人都一一递了牌子请见,为的都是同一桩事——要皇帝对威远侯其人早做提防。
  雍盛相信,他们并非提前商议好,只是不同的人恰好忧心到了一处。
  这也表明,威远侯目前,并未取得大雍官场的信任,志同道合者少,忌惮畏惧者多。
  雍盛将此事告知戚寒野时,那人一副全无所谓的样子,只抽空从书卷中抬眼,笑着说了一句:“君子周而不比。”
  “你是说,薛尘远之流,都是比而不周的小人咯?”
  雍盛手里甩着根不知从哪儿折来的柳枝,拂来荡去地骚扰人,一会儿搔搔戚寒野的头脸,一会儿撩撩戚寒野的袍袖,活灵活现一个登徒子该有的样子。
  可惜饶是他使出浑身解数,戚寒野始终维持着老僧入定的姿势,心思全在书上,偶尔抽空应付两句,和和稀泥:“薛修撰嘛,也自有他的处世之道。”
  雍盛见他这样子就来气,书书书,成天读这些破书,书能有他好看?
  只听噼啪一声,那柔韧的柳枝抽在好端端的矮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几片委屈巴巴的新叶被摧落,飘飘悠悠停在戚寒野靴面上。
  戚寒野一个愣神,手中书卷便被抽了去,随之怀里一重,手中握着的,成了那截比柳枝还柔还韧的腰。
  他下意识握紧。
  却被不悦拂开。
  戚寒野:“?”
  雍盛阴恻恻一笑,两手拉着柳枝抻了抻,在他颈中绕了一圈,交叉绞紧,磨了磨后槽牙,低声控诉:“朕都来了一盏茶的功夫了,你统共只瞧了朕三眼!姓戚的,这一屋子的书和朕不共戴天,有朕没它们,有它们没朕,你选吧!快选!选完朕赶着去架火盆烧书!”
  戚寒野这才明白自家圣上因何发作,不顾颈间压迫,笑眼弯弯地环上他的腰:“你想与我亲热,就直说,何必别别扭扭与书过不去?”
  “谁要与你亲热?”雍盛倨傲地抬起下巴,俯视着他,手中持续用力,“朕只是不喜欢,被冷落。”
  柳枝的韧性不容小觑,戚寒野被勒得不得不扬起脖子,苍白的脸上浮现狼狈的红晕,只是他丝毫不觉得危险或恐惧,也丝毫不挣扎,甚至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滑进雍盛的衣摆,另一只手熟练地摸向腰间玉带。
  “嘶。”等雍盛意识到有什么抵着自己的时候,玉带已呛啷落地,衣襟大敞,他登时脸颊飞红,啐道,“戚寒野你……真是个变态!”
  戚寒野手上不停,面露不解,并虚心求教:“何为变态?”
  “……”
  雍盛怕真给人勒坏了,松了点力道,葱绿的柳条已在冷白的肌肤上勒出暧昧的红痕,恰好截断喉结。
  再用力一点,他会死吗?
  就算会死,他也不会反抗的吧?
  他若是死了,就永远不会离开了吧?
  雍盛被恶魔的低语蛊惑,不由自主伸手摩挲,仿佛毒蛇用尖利的牙刮蹭猎物的咽喉,渴望着刺破皮肉,注入麻痹的毒液,从而将其囫囵吞吃入腹,与自己彻底融为一体。
  戚寒野喜欢被他抚摸触碰,喉间甚至因此发出诱人的轻吟,搭配那张脸上脆弱且予取予求的神情,瞧着,竟有几分糜烂的色气。
  这种勾引,会让人莫名燃起阴暗暴虐的欲望,想摧毁他,弄坏他,让他彻底地臣服于脚下。
  雍盛咽了口唾沫,默默唾弃自己也是个变态。
  “圣上。”戚寒野却浑然不觉,仍用温冷的唇贴上他灼热的耳廓,“那现在……你想与臣亲热了吗?”
  第117章
  在戚寒野面前, 雍盛的自制力向来薄弱得可怜。
  他抵挡不了那两瓣唇间吐出的撩人情话,抵挡不了炽热的视线与缠绵的吻,更拿那人刻意的诱哄无可奈何, 他能做的,只是在徒劳的挣扎中一次次接纳、回应、追逐,羁锁拖曳着彼此相与沉沦。
  可这副躯壳愈是欢愉极乐, 内里就愈是紧迫不安。
  “嘶!”耳际突然传来一记刺痛,雍盛挑眉偏头, 一把掐住戚寒野下颌, 嗓音沙哑且不悦,“轻点儿, 戚小狗, 朕很贵, 可不是你能拿来随意磨牙的小玩意儿。”
  “你走神了。”戚寒野笑吟吟的,弯起的双眼有时像锋利的镰刀, 能轻易剖开堆起来的锦绣浮华, 直抵底下藏匿着的污心浊骨。
  “还在想衢婺之乱?”他吐气如兰, 湿热的气流熨过耳后敏感的肌肤,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雍盛难以忍受般翻过身来。
  胸前随即一凉。
  凉得理智都回笼了几分,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羞耻, 想拢起衣襟,奈何双手不知何时被柳条紧紧缚住,打了个死结, 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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