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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叶辞川沉默着将浑身是伤的遮月楼弟子们拖到空地上,再环视着满城疮痍,目光黯然,久久不语。
  他右胸的伤口在方才拉弓时被撕裂,又遇怨怒难平,一时急火攻心,大吐一口鲜血后,终是无力倒下,随着一声长叹,再没了反应。
  ——
  越州城内。
  叶隐猝然惊醒,从床上坐起,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心口,难忍沉痛之意,不消几时,后脊冒出的冷汗便浸湿了他的里衣。
  易小闻带着遮月楼刚送来的急报跑向主子房间,但又怕主子看到了会气昏过去,于是在门外急切到来回打转。
  就在他犹豫之时,房门从里被打开,一只苍白的手夺走了他手中的信封。
  叶隐扶着房门虚弱站立,速阅一遍书信内容后,摇着头又重看了一遍,跼蹐不安地后退几步,差点被椅子绊倒,扶着桌沿才堪堪站立。
  “主子!”易小闻赶忙上前扶住,宽慰道,“主子,江管事说高将军已命军医即刻救治辞川和遮月楼的弟兄们,他们会没事的。你且小心自个儿!”
  叶隐紧抓着桌沿的手不断颤抖,却突然问道:“岑铭毅如何了?”
  易小闻难色道:“属下刚才便想和您说这事儿,只是遮月楼的信来得急,属下便……”
  “他怎么了?”叶隐说着,猛咳了几声。
  岑铭毅现在是他计划中尤为重要的一环,绝对不能出事。
  “岑大人昨夜悄悄离开了越州!他以为自己走得神不知鬼不觉,可杨文晖的人一直在他后面跟着。属下刚才是想和您说来着!”易小闻急得双脚轻跺,心中怨念岑辗怎么突然就走了,他们都来不及安排。
  叶隐垂眸凝视,迅速沉下心对易小闻嘱咐道:“岑大人应该已经察觉当年的迁户之事有异,所以才偷偷离开越州,想去其他州府的河道衙门查探。你暗中把那些尾巴处理掉,再想办法将黑户一事透漏给他。”
  易小闻指了指自己,问:“属下去?”
  见主子点了点头,易小闻又问:“属下要是去了,那谁保护您啊?”
  叶隐虚弱地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用跟着我,我有其他地方要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第41章 责罚
  “快,将人扶进来,担心点!”高威筌紧张地督促士兵将昏迷的叶辞川抬上沿街一处民房内的床榻,而后冲外头大喊道,“军医呢?”
  “来了!高副将,属下……”军医提着药箱匆匆赶到,刚要和高副将行礼,便被制止住了。
  高威筌挥手阻止了军医行礼,“人命关天的,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快看看叶少侠的情况!”
  “是。”军医垂首,立即上前。
  他小心地剪开叶辞川右胸伤口边的布料,细心检查伤情后说道:“好在少侠的伤未及肺腑,暂无性命之忧,属下先为他止血。”
  军医说罢,让两名徒弟小心地将叶辞川扶起,将他的上衣剪掉脱下。
  先前叶辞川着一身黑衣,只能看清一两处伤口,现下脱去了衣裳,见他身上大小伤处竟有十数道,其中几处穿胸见骨。
  高威筌见此状,心中倍感敬佩,余光见叶辞川脖子上挂着的银坠反光得有些晃眼,便多留意了几分,可待他看清坠牌上的纹路后,霎时怔然噤声。
  他明明与床榻仅有两步距离,脚步却在顷刻间变得无比沉重,挪了许久才上前。
  “高副将?”军医见高威筌站在床边愣神,轻声唤了一句。
  高威筌回神后发现自己挡路了,遂道:“我看他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有些碍事,先帮他取下来,你们也好包扎。”
  军医刚想说其实也没那么碍事,可高副将没等他说话就把叶辞川的护身符摘下来了,他便不再多说。
  高威筌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护身符,胸中刹那间掀起惊涛骇浪,看向叶辞川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惊诧。
  他很肯定叶辞川不是那个人,两人长得不像,年纪也对不上,可这护身符是叶辞川从何处得来的?
  难道那个人还活着?
  ——
  越州往建州,潽县地界。
  岑辗疾步向前走,沿途时刻注意身后动向,紧紧握着藏于袖口的匕首,尾随之人要是敢扑上来,他也好立即反抗。
  他离开越州城后没多久,便发现有人一直跟在他身后,在人群繁杂的集市里他尚可潜形遁影,甩掉他们一阵子。可他离开城镇没多久,那些人又出现了。
  看来建越之难的幕后真凶觉得他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想派人暗中解决了他。
  正如岑辗所想,他前脚刚离开越州,消息便传到了杨文晖的耳朵里。
  杨文晖眼露凶光,不见平日人前的半分亲和,冷呵道:“派人暗中跟着,看看岑铭毅到底要查什么,再寻个没人的地方……”
  他说着,五指并拢,掌侧作刃挥下,意在杀人灭口。
  衙吏踌躇着问:“总督大人,那位可是钦差,咱们真要动手?”
  真要出事了,砍头刀必然是落在他们这些替人打下手的小吏脖子上。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做替死鬼,那他们可太冤枉了。
  杨文晖瞥了他一眼,厌烦他多话,蹙着眉不耐烦地说:“想封他口的不止我们,把人处理掉,再寻个钦差大人暗访河堤时不慎落水的由头即可。”
  衙吏闻言,当即意会,颔首应声道:“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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