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是他们未尽全能,该罚!
建越士兵看着几个遮月楼的人就这么跪在了叶辞川门前,他们身后站着几个人,手握着大臂粗的木棍,结结实实地打了二十下。
然后那些打人的又跪下,换刚才挨打的人执棍教训,这群人竟全程没有一句埋怨。
听着棍棒砸向皮肉发出的闷响,叶隐无奈地叹了一声,嘱咐弟子稍后帮忙上药,随后转身推开了叶辞川的房门向里走。
他知晓戈绥他们也是死里逃生,但任务没完成,若什么责罚都没有,只会让其他弟子心寒。
叶隐合上房门,见躺在床上的叶辞川一动不动,缓缓卸下了面具,迟步向他走去。
“怎会伤得如此重?”叶隐想查看叶辞川的伤势,却发现自己伸出的手在隐隐颤抖。
他喉间弥漫着血腥气,本能地想将胸中郁色咳出,却又担心吵醒叶辞川,连忙捂住了口鼻,许久才缓过来。
叶隐见叶辞川脸色不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蹙眉低声:“怎么这么烫?”
叶辞川半梦半醒间闻到了一股血腥气,又感觉到轻抚着自己额头的感觉很熟悉,一把抓住了靠近自己的人。
他缓缓睁开双眼,虽有些看不清,但还是喊出了心中所想的名字:“叶隐。”
叶隐心头一颤,轻声道:“是我。你在发热,我去命人打盆水来。”
“别走。”叶辞川艰难起身,握着叶隐的手,问,“你身上的血腥气,哪儿来的?”
叶隐仓皇遮掩道:“是你自己身上的味道。”
叶辞川并不相信,循着味道直接拉开了叶隐的袖子,见他苍白的手臂上有几道伤口,质问道:“谁打的?”
他的头脑昏沉,意识略有些发散,却坚持要问清叶隐身上的伤源自何处。
叶隐哑声道:“我自己。”
派遮月楼支援战场是他,遣暗卫保护长安的人也是他,若不是因为他,那些孩子不会出事,长安也不会受伤。
他既责罚戈绥,又怎能无视自己的罪过。
“疼不疼?”叶辞川不敢触碰叶隐的手臂,如自己小时候受伤,叶隐对他那般,轻吹着叶隐的伤口。
叶隐未答,反问:“长安,疼吗?”
叶辞川摇头,笑着说道:“要是早知苦肉计有用,我就耍小心思,让你早些来。”
叶隐知道长安这是故意宽慰他,便说道:“你这就说了,下次怎么引我来?”
“是啊,下次找什么借口呢?”叶辞川故作懊恼之色。
叶隐忍俊不禁,站起俯身将长安扶着躺回床上,“你先躺下,我去打盆水来。”
“不用,方才大夫给我开过药,过会就没事了。”叶辞川艰难地向床榻里挪了挪,“遮月楼收到消息,到你来这儿,未过一日。想必你路上一刻未歇,躺着歇会儿吧。”
叶隐看着叶辞川身侧之地微怔,推脱道:“我……我歇过了,不必。”
滨州的消息送到遮月楼后,再转至越州,又耗费了半日。但听到长安出事后,他赶路的速度比平日还要急快,片刻都不想浪费。
叶隐虽尽力遮掩,但眼底的青色还是出卖了他。
“我的好主子,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伤患,留个地儿给我躺着吧!”叶辞川说着,嘴角微扬,逗趣道,“还是说,主子认为现在的我,还能对你有别的威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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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同床
直至感到手心传来了轻微的疼痛感,叶隐才从发怔中回神,低头见自己居然一直紧紧攥着珠串,掌心都抓红了。
他不动声色地手掌覆下,轻咳了两声缓解气氛。
两个大男人将就一晚而已,他越是表现得很别扭,越证明自己在多想。
叶隐微微颔首,有意收起自己的犹豫,“那……打搅了。”
他理好衣角,规规矩矩地在床榻空处躺下。赶了一整夜的路,他确有困乏之意,准备闭上双眼养神时,察觉一直有人盯着他。
叶隐轻叹一声,睁眼向叶辞川看去,问:“长安还有事?”
叶辞川满眼难掩的悦色,他不是不困,只是不舍得睡下。
他方才说的是玩笑话,眼下滨洲城是安宁了,但他待着的是战场,叶隐本就需要好生修养,不该出现在军营之中,所以他下一次再见叶隐,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叶隐幽幽睁眼向身侧望去,正对上叶辞川的眼神,匆忙移开了目光,见他脖子上空落落的,疑惑地问:“你不戴着那护身符了?”
叶辞川低头一瞧,反应过来后解释道:“在床头放着,想来是军医为我包扎时觉得不方便,就给它取下了。”
他说着便要向床头伸手去够,但他躺在床榻内侧,想要拿到护身符就得挨到叶隐身上。他知晓叶隐不喜欢和别人靠太近,就只是伸手指了指。
叶隐顺着叶辞川示意,一眼就看到了用红绳穿着的银制护身符,他拿起护身符盯着看了一会,随后似话家常般的提到:“听说你在高威筌麾下?”
建越沿海的北域离琉岛最近,所以军队主营就驻扎在北域,由建越军总兵梁介负责。
而高威筌驻守的南域常有海寇偷袭,偶起纷乱,但战事规模不比主战场。因此大多招安参军的江湖中人都会先去南域,待真正熟悉战场后,才会被调回主战场配合作战。
遮月楼虽拿下今年的武林盟主之位,但朝廷并不会因此立即重用他们。所以不出所料的话,遮月楼的人应当都在南域熟悉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