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说着,左清川看了一眼碗里的面,“面坨了,再不吃就更难吃了。”
叶辞川将信放在了一边,一碗素面也吃得津津有味。
看得左清川频频摇头,“要不……在给叶隐解毒之前,我先再给你看看脑子?”
得了叶辞川一记眼刀,左清川怯怯地缩了缩脖子,嗤声站起离开。
遥想前几年,江云修下山办事儿去了,叶隐突然来了兴致,说要给他们做饭,差点把厨房给烧了。
几经波折做出来的面,和叶辞川现在吃的如出一辙。左清川当时就怀疑,叶隐这一身毒该不会自己吃出来的吧!
叶辞川却并不嫌,将碗中汤面全部吃完,心中暗道:“他曾是个被万人疼爱的小将军啊,何曾做过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小厨房的后事#
高威筌巡防,路过临时借用了百姓的小厨房,看见遮月楼的人正在打扫,于是抓了个士兵问:“这是怎么了?”
士兵也是不解,“不知道,今早来时,就见这儿一片狼藉,我们还以为是遭贼了。然后遮月楼的弟兄就说,让他们来打扫。”
高威筌语塞,眼角微抽,“谁家遭贼会把灶台烧穿?”
[1]“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出自唐代李远《翦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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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特产
甩去河堤烂泥,途径塌毁民房,从一青色牌坊下穿行而过,便是另一番景色。
沿街整饬有序的金碧楼台,商铺幡旗高飘,行人在小贩的叫卖声中络绎不绝。烛花摇影,千灯万火映照霞云,娇儿倚楼红袖招。
柳娘子站在临春楼门外招呼着客人,瞧见不远处有人正向她这儿张望,笑盈盈地上前揽客,“郎君,进来坐坐?”
岑辗藏起心里的排斥,和气地问道:“我初来此地建府,想买个称心如意的人来陪,听旁人说柳妈妈手底下的人比花娇,便来寻妈妈问问。”
柳娘子听闻,立马热络地招呼人进门:“好说,咱们临春楼里的人个个拔尖,什么样式的都有。郎君您进来坐,慢慢儿挑!”
“好,烦请妈妈带路。”岑辗展手,示意柳娘子先行。
他紧随其后向临春楼走去,将进门时突然顿步向城门处看,心绪满是无奈之意。
岑辗自潽县回来,沿途入城暗访,像城外狼藉,城中奢靡的情况远不止越州城一处。
同一片地域,却有不同境遇,实在令人唏嘘。
相较于离开越州时的迷惘,岑辗再回来时,对自己的计划已是了然于心。
世间再繁华,也总有顾及不到的角落,黑市就是那些被消去户籍的百姓唯一一个能让他们继续生存下去的地方。而人头买卖多发于青楼勾栏、戏班杂耍、贩卖奴仆丫鬟的人牙子手中。
他每过一座城便乔装假意买人,趁机询问六年前迁户一事。
眼下他悄悄返回越州,需赶在杨党有动作之前,先一步查清六年前的人口往来。
柳娘子领着岑辗上楼,唤来小厮传些茶点过来,喜笑盈腮地问:“郎君且说说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奴家好给您安排。”
岑辗扫了一眼在旁等候的小厮,暗示有话要与柳娘子单独说。
柳娘子即刻意会,纤手轻挥,示意小厮先下去。她经营临春楼多年,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这种需要单独说的,想必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了。
“郎君,房中无人了,您……”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来人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放在桌上,见牌子上写着“钦差”二字,吓得一愣神,赶忙起身行礼,“参见钦差大人!”
岑辗立即压声提醒:“本官奉旨暗访,切勿声张。接下来的问题,你需如实回答。”
柳娘子怯怯地弱声:“是……”
她的目光飘忽,见钦差大人拿出来一叠纸给她,不解地问:“这是?”
“名单上的人,你可识得?”岑辗问。
柳娘子很是疑惑,但还是老实地一页一页查看,踌躇着指出了其中几人,“临春楼每年来来去去那么多姑娘,我只记得这几人了。”
岑辗审视着柳娘子的神情,而后道:“明白了,柳妈妈要是还能想起其他人,随时来河道衙门寻本官。”
语毕,他起身拜别,很是干脆地从包间内离开,差点撞上一位正搂着姑娘喝酒的客人,当即致歉,又见其无碍后,径直向临春楼大门走去。
那客人被撞到后,冲着岑辗的背影骂骂咧咧,直到他离开才消停。
只见方才还浑身酒气的客人目光瞬时清明,松开了怀中的姑娘,走进了岑辗刚才待过的房间。
柳娘子见有人进门吓了一跳,待她看清来人后转怕为喜,上前娇嗔道:“爷,你怎么来了?”
客人眼角微抽,推开了黏着自己的“柳娘子”,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说:“外头没人,不用装了。”
“柳娘子”嗤声:“你不早说。”
她一把推开面前的男人,大步走到梳妆台前,卸掉了脸上的□□和一头的钗簪步摇,“这一路装了各种娘子、妈妈的,可算是把小闻交代的事儿办妥了。”
遮月楼派出几十号人,暗查了小半年,走遍建越两州,都没找齐那些被赶走的民户,但正如他们透露给岑大人的那般,当年被赶出去的百姓后来又悄悄潜回城中,躲在角落里讨生活。
有人成了游贩,整日躲着查户籍的衙吏,但多少能挣些钱财。有人无奈之下将自己或亲生儿女给卖了,就为了在冬日里不会被外面的寒风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