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你的意思是说,这只猫有怨念?”
  “不一定是怨念,也许是还有未了的牵挂。”
  “好吧。”黎落艰难地爬起来,先给自己用了一张愈疗卡,身上的不适感立刻消退了一大半。
  她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润了润嗓子。
  天已经黑了,四周静悄悄的,夜晚温度下降,任少兰大概是怕她着凉,把窗户和门都关上了,整个房间里憋闷得厉害。
  黎落下床想开窗户透透气,但一掀开被子起身,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跌坐回床上。
  “怎么回事,我不是用了愈疗卡吗?”黎落问。
  相里安说:“你发烧是因为被强行开了天窍,在天窍关闭之前,发烧无法完全消退。”
  “什么是天窍?”
  “通俗点来说,是阴阳眼。”相里安给她科普,“开了阴阳眼的人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也因为这样,更容易招惹那些东西靠近,所以身体会很虚。”
  黎落:“……”
  她坐在床上缓了缓神,强撑着身体走过去开了窗户,新鲜空气涌进来,她脑袋瞬间清明了许多。
  既然被迫接下这个任务,那她就得面对现实了。
  搞事业的心思一回来,黎落脑筋活络了不少,她一边翻着攻略线一边提出问题:“梁奉臣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上个月7号。”
  黎落打开手机一看时间,距离他死去已经过了整整53天。
  过了49天渡化期,梁奉臣已经化成厉鬼了。
  “司典的天窍是梁奉臣开的?为了方便接近她?”黎落刚说完又摇头否认,“应该不是,在梁奉臣死之前,司典压根就跟他不熟,而且……”
  而且司典被当成冥婚新娘送上松子岭,梁奉臣来接她时,分明叫的是“若若”,这是把她当成司若了?
  如果梁奉臣把她当成司若,那她是不是被当成了替死鬼?
  黎落双手拄在窗户上分析了一通,还没找到眉目,突然感觉一阵阴风贴着她的脚踝,“哧溜”一下滑过去,她低头一看,差点被吓得原地起飞。
  那只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下床架,正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她。
  虽然它看起来跟普通黑猫没什么两样,但一想到这玩意儿已经死了,黎落还是无法避免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迅速后退了两步,跟黑猫拉开距离:“你干嘛?”
  黑猫冲她叫了两声,然后转身往门口走去,走了两步还回头看她一眼。
  黎落迟疑了一下,问相里安:“它是要我跟上去的意思?”
  “嗯。”
  黎落看了一眼外面黑透的天色,心里纠结开了。
  在被开了天窍的情况下,她不想,也不敢这个时候出门。
  但是已经接下这个任务,以后类似的事必须要面对,眼下不失为一个练胆的机会。
  去?
  还是不去?
  就在黎落纠结不已时,黑猫又叫了两声,声音里带了几分催促的意思。
  黎落心一横,去吧!
  她拿了件外套披上,跟着黑猫出门下楼。
  土楼里的多为老人和小孩,年轻人要么在外面读书要么上班,是以大家都睡得挺早,晚上十点钟,土楼里就很少有人走动了。
  黎落跟在黑猫后面出了土楼,往后山走去。
  第491章金罂
  夜色浓黑如墨。
  湘城昨天才下过一场雨,通往后山的路泥泞不堪,借着头顶惨白的月光照路,黎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道上,越往前四周越安静,她拢紧了外套,总觉得后脖颈上凉飕飕的。
  黑猫走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黎落有没有跟上,见她落下几步,还会停下来等她。
  一人一猫走了将近半个小时,黑猫停了下来,冲黎落喵喵叫了两声,扭头钻进草丛里,不见了。
  黎落:“……”
  她环视四周,左右两边都是竹林,竹影重重,寂静的夜里显得阴森诡异,风吹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听得黎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在原地站了两分钟,明知道黑猫让她去找的东西就在附近,可心里被恐惧压得紧紧的,她实在挪不动脚。
  “小a,要、要不,咱回去吧。”黎落怂了吧唧地说。
  “来都来了。”
  黎落:“……”
  她正纠结该怎么办,竹林深处突然传来细微的猫叫声,听着好像是奶猫,而且不止一只。
  黎落精神一振,循着叫声确定好方位,本着早解决早完事儿的心理,提起一口气,一头钻进竹林里。
  拨开一人高的杂草,黎落一鼓作气往里走了几十米,月光透不进竹林,里面视线不明朗,奶猫的叫声近在咫尺,黎落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四周被照亮,看清眼前的东西,她瞳孔狠狠一缩,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尖叫声死死地噎在喉咙里。
  竹林深处全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金罂”。
  罂,是古人对大腹小口酒器的称呼。
  而金罂,是现代人对用来装人骨的容器的别称。
  司典所在的少数民族至今还沿用“捡骨葬”,族人去世后,用薄棺浅埋入土一二尺,好让尸体迅速腐烂。
  三年或五年后,子孙择日揭坟开棺,将尸骨用白酒洗净,按坐姿置骨架于陶罐内,俗称陶罐为“金罂”。
  每个家族先人的“金罂”一般会集中安置在一处,有宗祠的安置在宗祠,供后人祭祀,没有宗祠的则会找一处风水宝地,靠山凿出一个个可供“金罂”摆放的窑口,防止金罂被风吹雨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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