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晚上好，你这是出来散步么？”季余笙问道。
  “嗯，晚上有点吃多了，所以出来溜达溜达。”楚吴前后甩了甩胳膊：“你这是在干嘛？”
  “我在收拾家，过段时间就要去上海了，可能很长时间不会回来了。”
  “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楚吴问道。
  季余笙想了一下：“的确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杂物间的灯泡坏了，家里没梯子，踩椅子我个子不够，你能帮我换一下么？”季余笙问道。
  “嗨，小事。”楚吴刚刚看季余笙表情有些严肃，还以为她知道了什么呢。
  楚吴跟着季余笙进了屋子，帮她换上了灯泡，拍拍手道：“搞定。”
  “谢谢啊。”季余笙笑着递了杯果汁：“喝么？”
  楚吴接过来喝了一口：“还挺好喝。”
  “喜欢的话，走的时候你可以带一些。”
  “那我就不客气了。”楚吴也笑着回应，目光下意识的在屋子里骚了一圈，看到了桌子上的一个碎了一角的相框，相框里是周亦白年轻时候的照片。
  “这个杂货间很久没进人了吧。”楚吴道：“都落一层灰了。”
  “嗯。”季余笙点了点头：“这里面都是她留下的东西。”
  虽然季余笙没说名字，但楚吴知道这个‘她’是周亦白，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拿起那个相框：“这个怎么碎了，我家里有好的相框，我给你拿一个换上吧。”
  “不用了，客厅有空相框。”季余笙看了一眼道。
  楚吴点了点头：“那我们去换上吧。”
  来到客厅季余笙拿出相框要动手换，被楚吴拦住：“这玻璃碎了，你小心割手，还是我来吧，你现在的手可金贵了。”
  “好吧。”季余笙把相框递给了楚吴，这时厨房的烤箱发出‘叮’的一声：“我做的蛋挞好像好了，我去看看。”
  “嗯。”楚吴低头小心翼翼地拆开相框，在把周亦白照片拿出来的时候，另一张小了一圈的照片掉了下来。
  楚吴捡起，看到上面的人物后，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季余笙的声音传来，他才回过神，十分慌乱的把掉出来的照片藏进了口袋里，然后飞速把周亦白的照片放进了新的相框里。
  “我做了两个口味的蛋挞，原味和草莓的，你想吃哪个？”季余笙没有发现楚吴的不对劲，举着两盘子蛋挞问道。
  “原味的吧。”
  在吃了一个蛋挞后，楚吴就找了一个理由回到了家里，连鞋都没换就走进了卧室，坐在床边从口袋拿出了那张照片，看了得有一个小时，然后起身去浴室冲了一个澡。
  应该不会吧，嗯，绝对不会的。
  楚吴这么安慰自己，但却整整一夜没睡，天刚刚亮便起床离开了家。
  跑车在清晨五点的街头飞奔，太阳高高越过地平线，高耸的写字楼折射出金黄的光芒。红色的跑车停在小弄堂门口，还穿着睡衣的楚吴在早餐铺氤氲的蒸汽中快步走过，最后在一户门前开着红蔷薇的门口停下脚步。
  没过多久铁门缓缓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走了出来，在看到楚吴后露出笑脸：“小少爷？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楚吴接过老人手里的保温壶：“有点事情想问问您。”
  “还没吃早饭呢吧，我去街口买个豆汁儿，我们边吃边说。”
  “您在家等我吧，我去买。”楚吴道：“还是老样子是么？”
  “哎对。”老人笑了笑转身回到了院子里。
  “小少爷想问什么？”老人喝了一口豆汁儿露出满足的表情。
  楚吴犹豫了一下，拿出了从季余笙家里带出来的照片递了过去。
  老人接过照片一看就认出了上面的人：“这不是你爸和小白么。”
  “刘爷爷，您认识周亦白？”楚吴问道。
  “当然了，我还看过她演的戏呢。”
  “爷爷..”楚吴带着点撒娇的口吻道：“您知道我不是问这个。”这位老人是楚家的老管家，不光是看着楚吴长大的，也是看着楚季云长大的。
  “你是想问季云和小白的故事？”老管家吃一口焦圈喝一口豆汁，表情十分享受。
  “嗯。”楚吴点了点头。
  “那说来就话长了。”老管家擦了擦嘴开始回忆起过去。
  “很多年前我和你爷爷去大别山考察茶园的时候，当时天气很热，我们坐在路边的茶摊乘凉，刚刚初中毕业的周亦白提着两大桶水来到茶摊，一桶水10l，她当时个头大概就在我的肩膀，瘦瘦小小的，穿着一身洗的发白十分宽大的蓝色运动服，头发完全被汗水打湿，用那两桶水换了5块钱。”
  “我还记得她收到那5块钱的样子，十分钟珍重的铺平叠起来然后放进了口袋里，后来茶摊的老板又给了她10块钱让她去杂货店帮忙买个打火机，说剩下的是给她的跑腿费，剩下了九块钱，但周亦白只拿了一块钱，鞠了一个快180°的躬后，拿起地上的竹篓转身离开。”
  “摊主跟我们说周亦白是他们乡里学习最好的，年年都考第一，这次中考被县里的重点高中录取了，可惜家里条件太差又重男轻女，不打算让她继续上高中，于是周亦白就自己想办法赚钱，每天帮茶摊走三公里的山路打泉水，帮附近人家捡柴火，跑腿，打杂偷偷赚点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