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谢荣旬说:“我不介意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也不要求他到底结不结婚…管不住啦,他能踏踏实实的就行。”
但是你曾经那么介意他弹不弹钢琴,介意他能不能接替你的事业,介意他有没有待在你安排的组里走你规划的路。
这句话覃冶当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他在那瞬间突然就明白了,谢白榆说的那句“她没有不爱我,只是更爱钢琴”有多贴切。
是那种因为了解,从而锋利又紧密的贴切,割在皮肤上,然后渗出血来。
最后这场饭临散场的时候,谢荣旬又叫住覃冶:“阿冶,小榆最近怎么样?”
虽然跟其他人问自己儿子过得怎么样,这个行为听说来就很奇怪,但谢荣旬还是问了。
“最近在忙期末,临时回宿舍住了。”覃冶说,“我也有几天没见过他了。”
“但是肯定经常打电话吧。”
“昨天刚聊过,小榆考核都挺顺利的。”覃冶补了句,“下周他就放假了。”
谢荣旬最终还是问出口:“你们过年准备怎么办?”
“看小榆想怎么过。”
“行。”谢荣旬说,“我去剧组,先走了。”
但是覃冶后来收到了谢荣旬的微信。
[阿冶,你能不能劝劝小榆,回家过个年。]
[你也跟他一块回来。]
覃冶盯着两条对话框看了一会儿,回她:[老师,这我说了不算。]
十分钟后,他又重新拿起手机。
谢荣旬还没回复。
覃冶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可以提一次这个话题,但是真就只能到这了,谢老师。]
谢荣旬回了他一个“谢谢”。
“那既然痊愈了,他为什么…”丁宣洗手间门口看了看,放低了声音,“就完全是心因素吗?”
“可能也算一种保护机制吧。”覃冶说,“他那时候也小。所以再做一次检查,让他定定心。”
喉镜实在痛苦,谢白榆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眼眶都还是红的。
覃冶赶紧给他递了张纸巾擦眼泪。
谢白榆接过去,覃冶手指跟他碰到一块儿,发现他刚用凉水洗了手,又湿又凉,赶紧又塞一张纸过去。
谢白榆就一手抓一张纸巾,整个人没再动,愣在原地缓神。
覃冶看着有点儿想笑,忍回去了。
他抓过谢白榆双手,抽出两张纸,叠一起,给他擦干净手上的凉水。
接着又拿一张,折起个角,轻轻摁在谢白榆眼眶。
“这鼻子不能要了。”麻药劲儿还没过,谢白榆说话不太习惯,总觉得找不到自己的嘴在哪,“难受。”
“你这样能吃饭吗?”丁宣问。她估摸着包里装的吃的早就凉透了。
“四个小时才能吃,等着吧。”谢白榆无奈,“我已经饿过劲了。”
覃冶看一眼手机,跟谢白榆做检查的时间做个加减法:“两个结果应该都差不多出来了。”
“血常规数值都正常,没有炎症。”医生把检查单放在桌面上,在其中一行上指了下,“但是这个血红蛋白再低就突破标准值了,平时注意适当补铁。”
“喉镜结果没有问题。”
谢白榆猛然扭头去看身边的人,覃冶递给他一个“你看,我说没问题吧”的眼神,抬手在他背上又拍了两下。
“真的吗?”
“你这孩子。”医生都笑了,“我骗你干什么呢。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也要注意保护嗓子,毕竟喉镜也挺受罪的不是。”
覃冶为了让谢白榆定心,又有意多问一句:“他这嗓子唱歌没问题对吧。”
“正常唱歌没问题,但是注意不能过度用嗓。”医生语气也轻松下来,“小伙子是搞唱歌的啊。长这么帅在台上肯定好看。”
“是,唱歌的。”覃冶说,“很好听。”
医院离地铁口太远,覃冶还是做主打了车。
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吹的对面路边的旗子都飘摇。看着就冷。
三个人在大厅里找了个角落等着车来。
谢白榆定定望着窗外。
覃冶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有树也有云,不知道应该落在哪儿。
丁宣放下手机一抬头,旁边两个人都用同样的姿势杵在玻璃面前,不知道在看什么,入了迷一样。
“这俩人,在这模仿站桩呢。”她笑着摇摇头。
“那得问小榆,看什么呢?”覃冶趁机问。
“看风。”
覃冶也笑了,帮他系围巾,手指落在耳垂上捏了捏。
谢白榆跟他对视,听他说:
“小榆,你可以继续唱歌了。”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要不要解释覃冶为什么还是答应帮谢荣旬问那句过年去哪。他不是要帮小榆做主,但是他也有经历(后边会写),所以对于母亲这个话题实在做不到完全冷漠,因此他最终还是愿意帮忙搭一次线。但是就像他说的,最多也就到这了,他尊重小榆的心情和选择,也不会替他去原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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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新年快乐
“今年最后一场了老师们!”
整个后台现在都充满马上要休假的快乐气息,舞监转来转去地叮嘱着:“别忘了要拍大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