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虽然失踪是失踪了吧,但又追回来了,这让余弦的逻辑出现了一定程度上的混乱,混乱之中,段永昼就幸运地得逞。
  虽然那一次给段永昼的代价是他三天都不敢进行大范围动作,也不敢走太快,稍一行动就是撕扯一样的疼,又被余弦无视了几天,导致他在员工面前的脸更黑,低气压到那一周都没人敢打扰段永昼,但也算打开了一个口子。
  聪明的人懂得怎么钻程序和规则的漏洞,而段永昼可谓是为了接近余弦费尽心思,乃至熟能生巧。
  所以当余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段永昼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余弦问的不可能是“能不能吻到他”,让余弦主动去亲吻一个人比登天还难,他没办法解亲吻这种行为的情感含义,更不可能有那些浪漫的伤春悲秋,情绪缺失到堪称机器,因此段永昼也从来没有看到余弦什么时候感觉过“恐惧”。
  就连余弦会主动亲吻人鱼,都是人鱼一再贴近的成果。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
  段永昼微微俯身,望着余弦,低声开口:“你要试试吗?”
  抛出诱饵,引人上钩。
  这儿经常接待名流,所以地下车库很上道,没有监控。
  有的时候,看似高级的其实并不高级。
  余弦眨眨眼,看着把手撑在自己身侧的段永昼,伸出手,一点点触碰着段永昼的脸。
  昏暗的灯光勾勒出更深邃的轮廓,他面前的男人鼻梁挺而笔直,浓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
  男人的身材无可挑剔,肩宽腰窄,又因为太高,落下一片深沉的影,将他笼罩。
  熟悉的记忆再随着触碰一点点复苏,让余弦有了那么点儿找寻回曾经的冲动。虽然只有一点儿,但也比全然的没有情绪要生动许多。
  爱人。
  比起爱意,更浓墨重彩的是欲望。
  可欲望如果没有爱意,又怎能完整。
  他们没有青涩的少年恋爱,在和彼此见面的时候都已经是成年人。
  记忆刻进的不止灵魂,还有。
  余弦问:“你会听话吗?”
  “会。”
  “你不会伤害我。”这是陈述句。
  事实上,段永昼很服从,服从到堪称纵容。
  主动权从来都在余弦手上。
  换句话说,自我防卫的手段之一从来都是逃避。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余弦的眼神冰冷而带着审视,手指卡着段永昼的后颈。
  他并不是完全信任段永昼,但他可以试试。
  “嗯。”
  段永昼一再执着地重复:“我爱你。”
  如果语言和时间不能证明,那就用生命来证明。
  他也确实说到做到。
  车厢的后门不知何时被关上了,段永昼的膝盖撑在车座椅上,低头去吻余弦。
  宽敞的车内对于段永昼这个身高腿长的人来说还是显得有点逼仄,挤进两个成年男人就有些更为拥挤。
  但他还要往下。
  到更暗处,到更深处,到更隐匿处。
  俯首献颈,屈膝称臣。
  ……
  等车灯再一次亮起,余弦坐在后座,放心地说:“我还以为接下来得我开车了呢。”
  倒也不是不行,他也不算完全的生活不能自。
  段永昼的西装外套仍然披在他的身上,被穿出了另一番气质。
  他的姿态闲散而慵懒,是双方面的餍足。
  段永昼坐在驾驶座,启动车辆,假装随意地开口:“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嗓音有些发哑。
  余弦:“……”
  后视镜中,他的视线心虚地移开。
  许久,他才滞涩地开口:“呃……”
  所以……他们是……什么关系?
  段永昼笑了笑:“没事,我送你回去。”
  但紧接着又话锋一转:“我是现在唯一一个能和你这么做的人,是吗?”
  终于找到一个能回答的问题的余弦连忙点头:“嗯嗯。”
  “那以后呢?”
  “……”
  余弦的视线又开始飘。
  他觉得……应该会……吧。
  这种事情,他想不到除了段永昼之外还有谁这么执着了。
  段永昼完完全全地给他制造了一个舒适区,这个舒适区又宽广又舒服,尤其适合摆烂。
  他确实也有点不舍得。
  “以后我能伺候好你,就别找其他人了,你记不记得之前有个怎么说都不乐意,还有一个……”
  余弦开口:“好。”
  谈恋爱对他而言是怪异的,有人向他索要情绪价值,有人索要主导权,有人都要,不给就委屈,或者就闹。
  而段永昼这种长得帅身材好,既能不咋呼地直接给出主导权,又不索要情绪价值还能满满当当地提供情绪价值的,简直不像个人类。
  那就别让他记起其他人了。
  他不想记起来。
  他知道段永昼是故意的,也确实有效。
  即使那些前任个个都是令人嫉羡的佼佼者,他们和段永昼也有所不同,很不同。
  段永昼笑了一声,沉沉的,是他心情愉悦的表现。
  他的手指握着方向盘,指节修长而有骨感,手背绷着淡淡的青筋,手腕处往上,定制西装的每一处都一丝不苟,配上健身房里都得吃天赋的身材,是能让人心动到喊出尊称的形象,强大,而略显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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