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他很兴奋。
  因为“夫人”想要把他自己完全变成他的。
  “夫人很期待吗?”
  陆川断的声音低缓沉稳,像是华丽演奏的迷魂曲。
  “只是我觉得我值得最好的婚戒而已。”
  喻独活突然发现,这个空间内只有他的脚步声,陆川断几乎没有发出任何落地声。
  这是很不寻常的,因为木地板的材质特殊,最容易发出声音。
  他压下心底的不适,轻咳几声,又说道,“毕竟是要带一辈子的婚戒。”
  他要偷窃的那个东西——“传家之戒”。
  顾名思义,应该就是对于陆家来说很重要的戒指。
  这种东西,一般不是代表家主身份的象征,就是类似婚戒这种很有特殊性的东西。
  在之前和陆川断进行有那些看上去轻佻的动作时,他就已经观察过了,也摸过了。
  陆川断两手的手指上都没有任何饰品,更不用提珍贵重要的戒指。
  所以要不就是他没有带,要不就是婚戒这种其他的可能性。
  不管是不是婚戒,婚礼或者订婚典礼这种重要的场合,他总是要带那个戒指彰显身份的。
  喻独活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完全没有意识到陆川断。
  “不是一辈子。”
  陆川断的眼底闪过丝阴翳,眉宇间尽是暴戾。
  他的“夫人”想逃跑了。
  “夫人”居然只想跟他一辈子在一起。
  他绝对不允许。
  “婚戒,是永远都要带,永生永世。”
  陆川断停下了脚步,声音里裹挟着将倾的暴雨般的狂躁。
  喻独活皱了皱眉。
  陆川断控制性的语气让他非常不爽,和那个叫山芎的管家有一瞬间重合了。
  “陆先生,我好冷。”
  他完全不把陆川断的发怒当回事儿,漫不经心地说道。
  陆川断顿了顿,如甘愿拔去毒牙的蝮蛇般,缓慢地收回了威压,打开了身后房间的门。
  “这里是浴室,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喻独活目不斜视,直直走进了浴室。
  他没有脱.衣服。
  热水落下,原本就湿漉漉的睡袍,被水打得湿透,尽数勾勒出身体曲线。
  他冽滟的琥珀色眼眸,冷冷地斜向浴室门。
  他到底也是走过了这么多世界,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陆川断还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他。
  这宅院的规矩太奇怪了,连浴室都是黑暗无光的。
  喻独活摸黑找到了台面上,将上面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尽数扫落到地,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夫人?你怎么了?”
  陆川断果然在门口,他很快敲了敲门,询问道。
  “没什么事,打碎了点儿东西。”
  喻独活弯下腰,轻轻摸索着捡起了一块儿玻璃碎片。
  他的声音颤抖又无辜,像是真的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东西,“陆先生,东西好像都被摔碎了,你可以把你的洗浴用品先借我用一下吗?”
  他用玻璃碎片在指尖上稍微划了划,检测着锋锐程度。
  那处柔软的皮肉很快刺痛出血。
  浴室外又传来陆川断的声音,“我拿来我的了,但夫人不是想用自己习惯的吗?需不需要我去你那栋楼取一下?”
  “不用,你送进来就好。”
  喻独活在手心里上下颠着那玻璃碎片,声音甜腻到像融化的蜂蜜糖浆。
  “你难道不想让我的身体,和你的味道一样吗?”
  第31章 拍摄者对他持着病态、痴……
  陆川断垂下眼睫,看向手中的洗浴用品。
  他当然想让夫人的味道变成他的。
  夫人会变成,一只裹满了他的味道的小狐狸。
  这个认知,让他拿着洗浴用品的手臂,不自觉地细细颤抖起来。
  兴奋像高阶病毒一般侵入他的大脑,让他几乎维持不住人类的皮囊。
  对于一头野兽来说,没有什么事是比完全侵占一只猎物更能令他兴奋的了。
  “陆先生?还在吗?”
  从浴室里传来了喻独活的声音。
  喻独活冷着脸玩玻璃碎片,说的话却又软又甜,“可以快一点拿进来给我吗?”
  陆川断没有回答,但过了一会儿。
  喻独活看见浴室门被缓缓推开一个缝。
  “夫人。”
  陆川断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东西,正直勾勾望向他。
  喻独活眼疾手快,将玻璃碎片攥进了手心。
  他没想到陆川断这种身份和性格的人,会这么直接开门。
  那种觉得很奇怪的违和感,又重新涌向心头。
  陆川断好像隐隐约约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但他又不完全知道,像久居山林的敏锐野兽模仿着人类社会的行事准则。
  他知道这个时候,有礼的行为应该是只打开门的一条细细缝隙。但是他不知道,这条缝隙是为了让他遮住眼睛把东西送进来,而不是让他借此便利来观察。
  喻独活掩下眼底的情绪,身体向前倾,抓住了陆川断的手臂。
  “要进来吗,陆先生。”
  陆川断当然无法拒绝,所以他踩上了满地瓶瓶罐罐的碎片。
  喻独活嗅到了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饶有兴致地扬了扬眉。
  陆川断是真的一声没吭。
  他好像感受不到疼一样,仍面不改色地踩着那些尖锐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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