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莱昂纳尔在路上喂他饭时的羞涩,收到他“情书”时的期许,对他送出的草莓蛋糕的喜悦。
他对他一字一句说出婚誓,从拍卖台救下他时那温暖的怀抱,总是盯着他看的湿润眼睛。
喻独活不合时宜的,想起来了他们之前的事情。
“别哭,不要哭。”
莱昂纳尔挤出一丝苦笑,抬起手,温柔地点了点喻独活的眼角,可他那笑容比哭还让喻独活难受。
“为什么要和安德烈合作?”
他又问了一遍,眼神中的痛苦像是一个执拗的孩子,怎么也赶不走,死死地拽着他的灵魂,“我不可以吗?”
“什么?”
喻独活的动作停住了,他有些发愣,抬头看去。
“你身边的人,应该只有我才对。想要合作的话,和我不可以吗?”
莱昂纳尔像疯了,也像终于不再压抑了,眼瞳黑沉沉的,暗红色的血丝疯狂蔓延,扭曲又骇人,令喻独活毛骨悚然。
但他的动作又那么轻柔,吻像羽毛落下般印在喻独活的前额,只有点点温热证明它真实存在过。
“我的心脏都在你那里了,如果你想让我被他们带走,我会听你的。”
莱昂纳尔直起身,离开了喻独活,又重新走向亲卫军。
这次莱昂纳尔没有反抗,走到酒馆大门时,才顿了顿,但他什么也没说,任由那扇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阻断了喻独活的视线。
“哈……他被抓走了,真的被抓走了。”
过了很久,安德烈才仿佛劫后余生般,大口喘着气,眼底满是兴奋的精光。
“该你了,现在轮到你了。”
安德烈嘴里不停碎碎念叨着,他猛地直起身,大步走向墙边。
喻独活知道安德烈向他走来了,可他实在动不了,也不想动,他浑身的力气都好像随着莱昂纳尔的离开,轻飘飘地消失了。只剩下抽痛的心脏,在无期限延续他的痛苦。
他没做错,这是任务,他只是在完成任务,仅此而已。
安德烈却不管那么多,伸出手,死死地钳住他后颈的布料。“刺啦”一声,他的衣服仿佛脆弱的宣纸,在暴力面前不堪一击,瞬间被撕裂开来。
喻独活的嘴唇下意识地微微开启,喉咙里艰难地发出一阵含混不清的呜咽。本来还有人心生不忍,但当他背后血色魔法阵展露在众人眼前时,整个酒馆像是被施了静止魔法一般,瞬间安静了两秒,随后爆发出一阵然的哗然声。
亲卫军们也不禁露出惊愕之色,他们原本冷峻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松动,眼神中带着诧异与警惕。酒客们瞪大了眼睛,嘴巴大张,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安德烈十分满意众人的反应,他轻咳了两声,宣布道,“圣子已经堕入黑暗,被恶魔和禁忌侵染,永远失去自由和荣誉。”
喧闹之中,他掐住喻独活的下巴,贴近了喻独活的耳畔。
“恭喜啊圣子殿下,合作愉快,以后——你就是我的玩意儿了。”
喻独活一点儿搭安德烈的心情也没有,他鼻尖发酸,突然有些委屈。
坏小狗,说好了一直保护他呢?
怎么还真走了。
第76章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喻独活意识还在混沌中挣扎,只觉脑袋昏沉得厉害。
他努力睁开双眼,眼前的事物慢慢变得清晰。厚重的天鹅绒窗帘严严实实地拉着,仅透进几缕微弱的光线,高大的雕花立柱上镶嵌着璀璨的宝石与金箔,隐隐闪烁着奢靡的光泽。
他怎么会不认识?这是他在圣殿的房间。
“圣子殿下,休息得还好吗?”
安德烈的身影,突兀地闯入他的视野。
喻独活动了动身子,尝试坐直,却发现他的四肢被粗重的锁链牢牢锁住,每一寸都深深嵌入他的肌肤,勒出一圈圈青紫的淤痕。没看到的时候还不觉得疼,一看到,阵阵剧痛如尖针,不停地刺入他的神经。
后脑也传来刺痛,喻独活不知道安德烈下了多重的手,只知道只轻轻动动,大脑就一片空白。他抿住下唇,缓了很久,脑海里满是前不久和莱昂纳尔分开时的场景。
涣散的智渐渐聚拢,喻独活这才想起来正事——当时安德烈掀开他衣服时,动作没有一丝犹豫,可见是早就知道了他以血契召唤恶魔的事情。这下也是解了他之前的疑惑了,怪不得他身为圣子,手中却攥有禁忌魔法,原来是从安德烈那里得来的。
“怎么?到了现在还认不清楚情况吗?”
见喻独活没有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安德烈极其不满。他手指慢悠悠地缠上着喻独活的头发,动作中充满恶意,猛地一拽,又说了一遍,“我问你话,休息得好吗?”
喻独活的头皮瞬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发根处仿佛被烈火灼烧,前额冒出细密的冷汗。他强忍着疼痛和心底不停翻涌的恶心,冷冷地看向安德烈,“托您的福,没死。”
安德烈听了这话大笑出声,“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他的眼神中满是戏谑与恶毒,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正盯着到手的猎物,慢悠悠开口,“最起码现在还不会让你死,我那好弟弟被你耍得团团转,就连你这么背叛他,他都还心甘情愿听你的话,顺你的意。圣子殿下,手段太高了,我也不得不佩服。”
那些不清不楚的感受再次回来,轻飘飘又沉甸甸地堆在喻独活心底。他不想听安德烈说这些话,胳膊用力挣扎了几下,锁链与床栏碰撞发出哐哐声响,“还是比不上他的兄长,连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也能毫不留情算计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