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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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夜里,程自逍是落荒而逃的,但转念一想,反正这一世西洲马上就会狗带了,不如就……依着他吧,就当是给他临死前留点儿念想。
  这叫逢场作戏么?程自逍又折返回来,拉着西洲滚烫的手手,低着头“哼哧哼哧”的埋头疾走。
  很多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西洲现在也有点儿懂了,他看着程自逍变扭的小模样,很识趣的没吭声,只扯着嘴角任由他拉着自己回景王府。
  走至王府门前,西洲才轻声附在程自逍耳边问道:“不回去,住外面好么?”
  程自逍闻言顿了顿,而后跳开数米,像是被狗追一样奔向王府内。
  “天杀的男人!你做梦去吧!等你死了,我多给你烧点儿纸钱!”程自逍一边跑一边在心里臭骂,脸红的就跟猴子屁/股一样。
  次日,西洲没有跟程自逍道别,而是静悄悄的随着队伍出发了。
  他不想程自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免得他难受。但昨日情切,到底是忘了问程自逍对自己心思如何。但看程自逍的表现,应该是默认了吧?
  亏他还以为程自逍不知、不懂、不爱,原来只是自己不清楚而已。
  他这般想着,心里没来由的轻松自在。
  而程自逍知道西洲已经走了,一开始他不想过去送行,可在榻上翻来覆去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悄悄的躲在人群里,目送着军队离去。
  浩浩荡荡的铁骑从青龙门前离去,西洲穿着一身戎装,身处其中。
  程自逍远远望着,心中不舍之情很是强烈。
  君不知啊~这一别,应是生死两茫茫。
  18、杀了他呗
  ◎程自逍听完,一拍大腿,从三角椅上兴奋的站起了起来,回道:“杀了他呗?”◎
  南国十三年,先帝龙体抱恙,卧榻三日不起,除汤水外,粒米未食,故由当今太子手持帝印,暂代朝政之事。
  然,太子暂代朝政数月,龙源国新帝登基,野心勃勃的新帝为夺南国领域,起兵攻打南国北疆一代,攻势迅猛,杀的北疆战士们措手不及。
  北疆急报一封一封的送入宫中,可太子殿下却不为所动,只大笔一挥写了两封信让人送出去,一封送去景王府,一封送去北疆战营。
  程自逍躺在榻上形同枯槁,好看而又精致的脸上瘦骨嶙峋,他肤色苍白,半点力气都使不出,只要一咳嗽就能带出血来。
  窗外正是三九寒冬天,屋子里烧着地龙,他盖着两床厚厚的被褥,但还是很冷,冷的他咬着牙关。
  “真是活受罪的,早知道就不写陈硕丰也狗带了。”他再也浪不起来了,蜷缩在被子里,为自己造的孽买单。
  门忽的被人推开,王府的管事姐姐走了进来,见状她放下脸来,对着床边伺候的两个小丫鬟道:“公子冷的都缩一团了,你们是没看到么?还不快去再生点儿炭火?”
  小丫鬟们欠了欠身子快速的退下,带上了门。
  “公子,今日将军又来了信,要不要姐姐读给你听?”管事姐姐名叫绣荷,是个极温柔的姐姐,这么多时间相处下来,也知道了程自逍的真实身份,但终归是个心地善良的,从未对王府以外的人言说过。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信件,用细长的手指展开来。
  程自逍动了动眼皮,强撑着坐起身来。
  “你不必起来,小心累着。”绣荷见他强撑着坐起,心里一阵酸涩与担忧。
  “只坐坐不妨事。”程自逍淡淡的笑了笑,接过绣荷手里的信件,而后舒了一口气,一行一行的看了过去。
  很奇怪,每次看到西洲的信,程自逍就觉得自己还能再撑三年,像是续命的良药一般,给他带来一阵莫名的愉悦。
  只见信中写到:
  “程自逍,北疆这边战事为什么会这么紧?我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见你?你不会诓我的吧?昨夜我忽然想起,《狗蛋儿的逆袭》是本虐文,你不会把我送过来独自送死的吧?如果是这样,下一卷我定饶不了你,最后……你别勾搭别的男人,女的也不行,还有记得回信。你回信太慢了,话又少,怎么了?不会真的有别的男人敷衍我吧?你要是有别的男人,我就……我就……就使劲儿折磨你,最后……再说一次我爱你。西洲。”
  程自逍一边看信,一边展颜,看到最后又叹了一口气,脑海中,西洲傲娇而又变扭的脸还是那么栩栩如生,他仿佛看到他拿着笔皱着眉,伏案的模样。
  “我还没喜欢上你,别自作多情。”程自逍心里想着,又咳了几声。
  “将军的信每次都能让你好上几天,日后要多看看,只是我听人说,北疆战事不容乐观。”绣荷将程自逍又扶着躺了下去,看着他白色里衣上干涸的血渍,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继续道:
  “不过,有大将军在,定能战无不胜,我们就等着他凯旋归来。”
  “他不会回来了。”程自逍眼皮很重,望着红色的帐顶小声说道。
  “呸!公子怎能这么不乐观?等你病好了,他就回来了。”绣荷从没见过这么悲伤春秋的男人,啐了一口,手上抢过那封信塞进程自逍的枕头下面,又帮着他掖了被角,而后气鼓鼓的坐在床边,瞪着程自逍道:
  “还说定娶了我,我寻思,你也是那没良心的男人,就知道诓我,现下好了,得了病,就来个一了百了,不守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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