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所谓符授节,就是祭奠逝去的故人,和中元节区别不大。但相比中元节,符授节显得更加的温馨些,没那么多繁琐的忌讳,参与进来的人也相对较少。
  因为除了一些特定的人之外,这个节几乎没多少人过的上。
  传说符授节那日,阎王爷会给阳寿未尽,却被无辜替死的鬼魂一个重返人间的机会。但这机会获取不易。因这冤死的鬼魂们,必须在人间还有一个挂念他们的人。
  在这一日,那人必须将他的血滴在大门前,用朱笔在门前的灯笼上写上冤死故人的名字,而后坐在大门前等到第二日鸡鸣。
  “这不是很简单么?”西洲朝着手中的红色纸伞开口道,他一身黑衣,身后背着长剑,手中的红色油纸伞与他的满身锋利形成了鲜明对比。一姑娘同他擦肩而过,叹了口气,小声嘀咕:“皮相是好的,可惜是个傻的。”
  程自逍在伞中将她的话听的清楚,便不再开口说话。
  见没人回答自己,西洲轻轻拍了拍伞面。
  依旧没人回答。
  “程自逍,话说一半为什么不说了?”他皱眉小声问道。
  此时,小摊贩们已经摆好了摊子,有咸香扑鼻的葱油饼味飘至鼻腔,西洲喊了几声依旧没人回答他,便咧嘴笑了笑,不再说话,自顾自走至烧饼铺前,掏出铜钱买了三块钱饼,吃得起劲儿。
  街道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已有人写好了逝者的名讳,他看了看,竟出乎意料的多。
  “这么多的替死鬼?”他心中疑惑,低头却见手中的伞抖了抖。
  “杜成禀今日会去往城北的一家书院,名叫盛德书院,那就是我被害的地方,不过等会你可能会生气,我提前说句爱你。”程自逍忽然开口说道,他声音有些讨好,倒让西洲眉头一挑,总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没有回应程自逍的爱你,而是停下脚步反问道:“为什么我会生气?”
  程自逍想了想,好半天才回道:“我其实……一直在你身边……有另一个目的。”他顿了顿继续道:“那就是——杀你。”
  43、玉娃娃
  ◎早生孩子早得力◎
  “汤包~新鲜的汤包~来客官,您要的汤包,好吃但烫,您注意慢些。”
  老板端着热腾腾的笼屉放在木桌上,笑盈盈的嘱咐眼前背着剑,拿着雨伞的侠士。
  那侠士一直在跟手中的雨伞聊着,看上去神神叨叨的。
  但老板觉得,符授节嘛,总有古古怪怪的人信奉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本就很是平常,便不甚在意,送完汤包就回去继续做汤包。
  “大哥,你这里可有鸭血粉丝?”那侠士忽然开口问道。
  老板定住脚,回头看了他一眼。是位忒好看的侠士,眉眼清俊,面目硬朗,还是位十分会吃的主。可惜了,他不会这道听都没听说过的鸭血粉丝。
  “客官抱歉,小店只卖肉汤面和汤包,其他的暂时还没有。”他挠了挠头,脸颊红了红。
  程自逍抖了抖,凭空踹了西洲一脚。
  后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正襟危坐,不再攀谈。
  “我只是想着你可能饿了。”他小声对着伞说了一句。
  伞没回话,而是继续听着另一桌的大娘们在窃窃私语。
  插着木簪的阿婆一脸神秘的说道:
  “那家书院五十年前就出过事。”
  “什么事?”她的话刚落,旁边包着头巾的胖大娘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五十年前我还才十二岁,没嫁给我那口子前就住在那书院的对门,那通天火光,将整个书院烧的干干净净。里头教书的先生自知错事做尽,出去便是官兵,故与那十几名学生一同死在了大火里。”
  阿婆说完喝了一口面汤继续道:“为人师表,却做出有伤斯文,伤风败俗的混账事,幸得一位姓容的书生博命告之官府,不然根本没人知道这事儿。”
  “那姓容的公子如何了?”她身边的大娘听说过这事,可具体的倒不是很清楚,关于那告发之人,更是没有听说过。
  阿婆这次没多言,而是拿起筷子开始吃面,只含含糊糊的讲道:“今儿符授节,少说点儿那玩意的事吧,那容公子……是个可怜人,官爷啊……说是在梦里见到过他,挺可怜的,没个腿,爬的很艰辛……。”
  程自逍听完她们的对话,轻轻的唤了一声西洲,西洲面前的汤包只吃了一个,看样子是听进去了。
  他听见程自逍喊自己,笑了笑,伸手轻轻摸了摸伞面。
  金钱多一直没有醒过来,看样子回笼觉睡的挺踏实,没她在耳边叽叽喳喳,程自逍静静的思索了会儿,再次小声的对西洲说道:“入夜还早,杜成禀此时也不急着见,不如我带你去找一个好东西,那玩意本来是……我独享的,但现在我想偷偷送给你。”
  “什么玩意?”西洲心不在焉的随口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程自逍不说,卖了个关子,想岔开西洲的注意力,生怕他琢磨出个什么事情来。
  *
  程自逍说的那东西就在一家名为期凤楼的店铺里。
  这家店铺很大很大,大到几乎有五层楼,无论是商品还是店铺摆设、装饰都是青禾镇数一数二,甚至不比都城店铺差。
  自打西洲走进店铺,就收到了来自店伙计们的各种打量,好在大店铺就是服务好,总有随和懂礼的伙计上前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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