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这官印的一丢一还,他们竟完全被人带着走。先前便查不到是谁如此明目张胆地抢走官印,如今更是完全猜不到幕后之人的用意——这些天里,他们用温楚志的官印有什么用?又做了什么?这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还是针对他们,有更大的阴谋?
只是还未等他们讨论出个结论来,接二连三的意外又接连砸到了他们的脑袋上。
沈灼怀服药、温楚志说出官印一事后已是临近天光微霁,纵使几人有继续下去的想法,也不得不顾虑精力身体,各自歇息。但已提前与孟此凡说好,他们白日要回到府衙去一审赤锋,因而也只能小睡一场。
用过早饭后,沈灼怀又服下一副药,气色已与先前好上太多,司若为他搭了脉,发现他体中余毒业已所剩无几,方安下心来,允许他出门。温楚志本想随着他们二人一同前去的,但两人议论过后,还是决定先将温楚志藏于旅店中。
“你现下不出现比出现要有用得多。”沈灼怀道,“至少目前除了我、诺生与那旅店掌柜外,官府中人与狺人均不知你的存在。无论那官印究竟是否狺人所还,在他们看来,你都还在清川。若是用得好,你就是我们因机立胜的杀手锏。”他唇色依旧有些发白,却精神许多,甚至能逻辑清楚地罗列出其中利弊。
“也好。”温楚志点点头,“那你们……也小心。”这一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他几乎没怎么睡好,原本告诉沈灼怀和司若官印回来了,他还挺高兴的,可听到他们说其中问题时,才发觉自己想得实在少了,一夜头发都要掉光。
沈灼怀与司若出门。
只是刚到府衙门口,他们便见到一群绯衣的狺人围堵在府衙击鼓鸣冤处,吵吵嚷嚷,昨日他们见到的那一胖一瘦两个衙役被堵在中间,大声叫喊着什么,可声音却被狺人喊土话的声音给盖住。那个胖衙役似是不耐烦了,抽出腰间长刀来,可这却并未威慑到狺人几分,反而是叫周围狺人越发愤怒。
见到下轿的二人,两个衙役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二人走近欲阻,却发觉那狺人们似乎并非自发上门闹事,就在门匾不远处,昨日他们也见过的,众人簇拥的狺人土司金爻依旧一身长袍,静静站在原地,看着那些胡闹的狺人。而见到沈灼怀与司若出现,他也没有什么解释,只是露出了一个礼节性的笑容。
第110章
沈灼怀下意识将司若护到身后。
他目光微凛,俊眉轻挑,虽说面有病色,神色间却仍旧是那个运筹帷幄的苍川新主,不过与金爻对瞬的一刹那,却似乎将金爻整个人都看透,叫金爻哪怕本也不大看得上中原人,此刻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司若是个对恶意很敏感的人,他自然也意识到了人群之后的金爻那看似轻松的笑容之中,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但不过片刻,金爻便收回眸中试探,向前而来:“二位大人叫我等好等啊!”他轻松道,“你门口这两个狗奴才,竟不许我狺人进官府,这是哪里来的道?”他今日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一改先前在沈灼怀与司若面前的温文面貌,像条急不可耐的疯狗,“我们可是最讲道的。”
沈灼怀眸色深沉:“不知金爻土司来所为何事?”他毫不避讳地与金爻那对细长的眸子对视,“又不知何时,我大宁公堂,成了狺人能够随意进出的地方?”
虽话是这样说,但沈灼怀却不会像那些狺人那般如此不合礼数,朝两个衙役点点头,示意他们让出一条道来,而后手一摆:“若是私事,还请土司改日再来,堂审尚未结束;若是公事……那便往里请吧。”
金爻方才背手,大摇大摆地跟着沈灼怀二人进去。
金爻自然不能进入公堂内部,于是两人借着要金爻等一等的机会,从门口两个轮换进来的衙役口中,得知了狺人突然大闹府衙的缘由。
那矮胖的衙役告诉他们道,这些狺人,包括那土司,都是一早便来的,但却不是为了被关押一夜的两个狺人——反倒奇怪的是,他们不要求府衙提前释放狺人,却要求府衙将他们那樽破旧的棺木还回来,说先前没有搞明白,他们回去后才发现那是他们的圣棺之一,不能流落在中原人手中这样久。可一来这樽木棺目前还是个证物,他们需等那和尚脱离生命危险后对上口供弄,方能暂时搁下;二来,两人只是个衙役,又如何有叫他们将木棺带走的权力?
然而狺人们却不依不饶,非要将东西拿走不可,一来二去,便起了冲突。
沈灼怀一只手还吊着,司若就顺手帮他披上官袍,听到这里,他总觉得有些奇怪:“可那土司又不是没见过那副棺材,如何回去一趟,反倒成了圣棺了?”
高瘦、矮胖两个衙役整齐划一地摇头,表示不清楚。
想来也是如此,两人干脆也不折腾这两个可怜的衙役了,动身往外面去。
除了金爻外,其他狺人都没能进来,或许是这个缘故,他肉眼可见地显得有些焦躁,甫一见到沈灼怀与司若,金爻便即刻站起身:“想来二位大人已知道我来所谓何事了吧!我族之圣棺何时能还回来?”
“哎,不急。”知道金爻来意,那么现在占上风的就成了他们,沈灼怀轻轻瞟他一眼,随即收回眼神,手指在台面上敲打两下,“本官知道狺人圣物总归一日要归还的,不过这毕竟是个证物……”沈灼怀话锋一转,笑了笑,“我本以为,金爻土司会更紧张赤祸昨夜供述了什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