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可是，就算是恋人之间，好像也不会因为小小的感冒咳嗽就担心对方会发展成肺炎？
  我真的有表现那么明显吗？迹部不禁有些怀疑。
  “你对正选非常熟悉，从去年他们进入网球部起，你就对他们网球的风格和水平有了解，他们的优点、缺点你通过很浅显的‘观察’就得到了答案并不着痕迹暗示我和榊教练为他们制定针对性的训练内容。”
  迹部额头开始冒汗。
  幸村话却未停：“你允许桦地以六年级生身份与一年级的我们一起训练是因为桦地与你从小一起长大，你了解他，也知道他网球水平，但日吉和凤本不该加入初中生的训练组。”
  “那是因为他们是你一手教导，你认可他们是可造之材，目的也是为培养接任我们的后辈。”迹部终于找到可以正当解释的一处。
  “可是，你第一次见他们就说出看他们的性格，而我，是教他们打过球相处后才对他们有所了解。”幸村轻声说，他眼角微弯，但眼中并无笑意，“我想，你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说出太多你本不该知道的信息。”
  迹部：“…………”
  迹部后背俨然已经湿了一片，夺门而出的念头蠢蠢欲动，然而，他脚刚有一点动静，幸村锐利的目光便将他定在了原地。
  幸村目光一错不错盯着他，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看穿看透。
  “除冰帝外，你还很在意另外两所学校——立海大和青学。”幸村依旧不错过迹部的任何一个神情，“不，与其说是在意，倒不如说你对这两所学校忌惮，但忌惮的方式又有所不同。”
  “……有什么不同？”迹部声音有些发紧，可还是问了出来。
  “你认可立海大是强者，对立海大的选手抱以谨慎的态度；但对青学选手，能得你认可的只有手冢和不二，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对受伤没能上场甚至当时只是一年级的手冢刮目相看？”幸村再次提出一个疑问。
  迹部：“……”
  为什么对手冢刮目相看？还能为什么？因为手冢是他的宿敌啊！
  当年关东大赛冰帝和青学、他和手冢的那一场比赛，牵动了多少人的心？手冢在那一场比赛中旧伤复发，他虽成为了最后的胜者，却一点也不开心，会觉得那是一场不完美的比赛，用青学学生的话说，他不过是捡漏得来的胜利，为此他也曾怀疑过自己。
  “手冢的伤如果没有得到很好的医治，会对他打球造成严重影响吗？”幸村又问。
  “嗯。”迹部木着脸点头。
  “我活到二十岁了吗？”幸村继续问。
  “嗯。”迹部点完头神情一僵，继而是慌乱不安，他完全没有料到幸村会在一连串点名他“破绽”的话题后突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而他这一点头，就像是将把柄亲自递到了幸村手中。
  幸村终于露出一点笑，很浅很浅的笑，可问出的问题依然非常犀利：“我活着下手术台了是吗？”
  迹部……迹部想，他或许该找一根针把自己的嘴缝上，又或者，去请哪位专家配一些能抹除记忆的药，抹除记忆的药给幸村服用。
  “小景，你还是不愿说吗？”幸村很是失落。
  迹部：“……”
  他额上青筋突兀地跳动着，内里翻江倒海，整个人都处于一种cpu爆炸状态，他能说什么？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冷静冷静，让他的cpu温度先降下来，否则他怀疑自己会先一步猝死。
  “你先冷静一下吧。”幸村“善解人意”说。
  迹部：“……”
  他咬牙切齿：“幸村精市，你就是仗着本大爷对你没脾气是吗？”
  “你想对我发脾气？”幸村反问。
  迹部：“……”
  他瞬间闭嘴。
  想发脾气，但发不出来，也没有由发。
  他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他身上有那么多破绽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而幸村本身也是个非常细心敏锐的少年，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
  “你让我考虑一下。”最终，他也没能把脾气发出来，他现在需要冷静的思考，在此之前，得让大脑恢复到运转状态。
  幸村颔首，并没有想逼迫他。
  离开病房前，迹部又认真凝视着幸村，郑重道：“你活着走下了手术台，痊愈后依然能打比赛。”
  幸村心脏重重跳了一下，他目送迹部出门，而在迹部看不到的被子下，他的手已经将床单抓成一团，手心里的汗前所未有的多。
  他对迹部确实有很多疑惑，单他刚刚说出来那些就是他在与迹部相处时所发现，还有一些他没问，比如：亚久津的西瓜头为什么那么好笑？又如：第一次见不二和他弟弟不二裕太时，迹部特地指出“天才”与“天才弟弟”易有矛盾。
  迹部的种种表现都让幸村有一个很诡异的想法——迹部好像早已认识他，认识许多人。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如果迹部没有超能力，他是怎么认识那么多人的？
  原本他并不打算今天就探究迹部的秘密，可突然而至的格林巴利综合症让他产生了恐惧，迹部带着医生的到来以及医生所告知的手术成功率终究让他决定踏出探究的第一步。
  也许人在面对死亡时总是难以保持冷静自持，他也不例外。
  只是不知道迹部究竟会给他一个怎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