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芙芙和担忧的三花猫跟在他身边。
  很快，他们还没走几步，太宰治就自己从河里冒出脑袋丧着脸往岸上游。
  看来这次也没成功。
  凌注视着太宰治爬上岸，三花猫也松了口气。
  “感觉怎么样？”他好奇地问，这似乎是太宰治第一次入水。
  “没什么感觉啦，就是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仿佛时间都停止了。”太宰治低声呢喃道，水珠顺着他额上黑色的发丝滴落在苍白的脸上。
  “太棒了，这感觉太美好了！”没过多久，他就摆出了近乎痴迷的表情，沉入河中的时候他什么都无法思考……现在回想起来，这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那你为什么出来了？”凌不解，这不就是太宰想要的没有痛苦的死亡吗？
  “……因为喉咙很难受啊，一开始是很美好的，后面就非常难受了，和上吊没什么区别。”仿佛想到了什么难受的事，太宰治幸福的表情瞬间消失了。
  他耸拉着眉眼：“果然，上天是不可能眷顾我的，根本就找不到没有痛苦的死法嘛。”
  凌：“真遗憾。”
  芙芙也点头：“芙。”
  旁听了他们对话的三花猫：“……”
  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哪里不对？心有很大问题啊！
  -
  “但入水的时候真的太幸福了，我要爱上那种感觉了！”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太宰治跟凌一起往河流下游走去，他心情不错地讲述着那时寂静的感觉。
  三花猫：“……”
  精神状态也太糟糕了……这两个孩子可不要走上歧路啊。
  三花猫原本对太宰治溺水的担忧现在转化成了另一种担忧。
  “啊，”太宰治停下脚步，他晃悠悠地转身看向三花猫，“说起来，凌酱，这只猫是这么回事啊？”
  “它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
  凌先是将待在三花猫旁边的芙芙抱起，快要到人多的地方了，芙芙不能被发现，然后才回答他：“是你入水的时候碰到的。”
  “它很担心你，还想让我救你。”
  “哇！真的吗？”太宰治眼睛亮起光芒，露出了可爱的笑，“这只三花好聪明啊！”
  说着他就想伸手去摸三花猫。
  “！”
  莫名的危机感让三花猫下意识炸着毛避开了他的手，跳着脚跑走了。
  离开两个少年很远，三花猫才松了口气。
  这么回事？老夫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那个少年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啊。
  -
  “我难道很吓人吗！？”把三花猫吓走的太宰治难以置信地回头问道。
  “芙芙~芙！”
  但是正在听芙芙讲话的凌没会太宰的发问，他皱着眉思考芙芙的叫声……嗯，果然什么都没听出来。
  “抱歉，芙芙。太复杂了，我听不懂。”
  “芙！”
  “凌酱！”太宰治跟芙芙一起哀怨地望着他。
  “怎么了？”
  “我真的很吓人吗？”
  “不吓人。”
  “那为什么那只三花跑走了？”太宰治不满地嘟着嘴。
  凌猜测：“大概是因为见到你没事了。”那只三花猫原本就是因为太宰入水了才靠近的。
  太宰治眼中闪过一丝顿悟：“原来是这样吗，那它还真是有灵性的猫呢。”
  “感觉就像人一样呢。”
  “芙！芙！”
  “欸，芙芙也这么认为吗？”太宰治眸光渐暗。
  “太宰，”凌的呼唤将他思绪拉回，“到前面的店铺去买件衣服。”
  太宰治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不远处的服装店，他疑惑地问：“凌酱要买衣服吗？”
  “给你买的。”
  凌所当然地说：“你身上湿了，换一身衣服吧，不然会感冒的。”
  “……”
  还以为会得到太宰夸张呼喊“凌酱这是在关心我吗？那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到了可以告诉我芙芙的身份的地步？”的凌奇怪地回头，太宰怎么了，安静地好不对劲啊？
  太宰治露出了和那时受惊的三花猫一样的表情，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太宰？”凌皱着眉又换了一声，难道太宰刚才在河里让脑子进了水，所以现在思维变得迟缓了？
  “……没什么。不过，凌，我们大概没法付钱了哦。”太宰治狼狈地避开他的视线。
  凌不懂太宰在逃避什么，但他按太宰希望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身上的钱，在入水的时候随着河水漂走了。”太宰治扯出湿哒哒的空空如也的口袋。
  凌问：“卡呢？”
  “也漂走了。”
  “……”
  会生气的，肯定会生气的吧，那可是凌身上唯一的银行卡。太宰治期待着凌气恼的模样，起码比刚才那副好像在关心他的样子要让人舒服多了。
  可惜的是凌只是沉吟了会，就靠近河边蹲下，宽大的白色斗篷包裹住他的身体，黑长直的头发又覆盖在斗篷上，显得他像个团子一样令人有些想笑。
  但当他将手伸进河水时，就没人会觉得他的模样可笑了。除了凌手直接接触的一部分，清澈的河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抬起，明明还在流动但却已经脱离河床了。河水在半空中流动，在阳光的照耀下如银河般璀璨。最令人惊叹的是河床底部的泥沙是干的，河水被剥离的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