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香杏喜笑颜开,她宝贝似的捧着鞋多看几眼,说:“我吃过早饭就回去。”
  “那我走了。”
  陶椿冲大姑姐笑一下,也跟着走了。
  走了一大圈,太阳升得老高了,陶椿跟邬常安才往回走,鞋湿了,裤腿也被露水打湿了半截。
  能看见自家屋子了,邬常安说:“你先回,我牵牛去吃草。”
  陶椿“噢”一声,她自己走了。
  靠近家门前的空地,陶椿余光瞥到一抹亮眼的黄色,再定睛去看,地上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她以为是眼睛花了。然而一晃眼,她看见一条肥硕的菜花蛇从草丛里爬出来,直直爬到家门口的石头上盘起来,蛇头足有小儿拳头大,脖子有人的胳膊粗,也不知道活多少年了。
  陶椿立马后退,她绕个圈子蹑手蹑脚靠近灶房,灶房里没人,她拿上菜刀和砍柴刀转身跑出去。
  邬常安回来一眼看见陶椿做贼的似的往外走,一错眼就见她举起了刀,他忙喊:“你做什么?”
  石头上晒太阳的肥蛇受惊,一溜烟爬走了。
  陶椿错失宰蛇的机会,她满腹遗憾。
  “你拿刀做什么?”邬常安跑来问。
  “我看见一条肥蛇,它好大的胆子,跑到人的家门口晒太阳,这不是活够了?”陶椿瞪他,“你喊什么喊,要不是你我的刀已经见血了。”
  邬常安一阵后怕,他夺走她的刀,说:“这是家蛇,我们养了好些年的,你不能打它的主意。它是看家护院的,菜花蛇吃毒蛇,有它在,毒蛇不会跑进屋里。”
  第15章 儿时阴影 “她要不是鬼就好了”……
  姜红玉回来见老三两口子像是在争执,走近了看见这两人一个拿菜刀,一个拿砍柴刀,她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子啊。”她忙出声劝解,声音慌张得几乎劈叉。
  陶椿被逗笑了,“大嫂,你去洗衣裳了?”
  “她拿刀要宰蛇,被我拦下来了。”邬常安解释。
  “噢,噢……”姜红玉松口气,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忘记跟弟妹说了,屋子下面住了一条菜花蛇,天气好的时候,它一早一晚会出来晒晒太阳,没毒,也不伤人。”
  “我还说今天家里要添道蛇羹。”陶椿瞥邬常安一眼,说:“它看家护院,我就不伤它。”
  她顺手把砍菜刀递给他,“我去帮大嫂晾衣裳。”
  “就几件衣裳,不要帮手,你去吃饭,饭还温在锅里。”姜红玉避开,她加快脚步往门前走,不忘说:“三弟,锅里的饭端出来了添上水,我待会儿宰鸡烫毛。”
  陶椿舀水洗了洗手,她跟进灶房去端饭。
  早饭是疙瘩汤,炒了酸笋和鸡蛋佐饭。
  陶椿的胃一直不得劲,吃撑了疼,饿了也疼,所以她吃个七八成饱就放下碗筷了,见邬常安还在吃,她麻溜地说:“你吃完饭捎带着把我的碗筷洗了。”
  邬常安没作声,这点小事他不会跟她对着干。
  陶椿回屋换下脏裤子和湿鞋,考虑到今天主要是她的主场,她从衣箱里拿出一身衣裙穿上,荷花色的罗裙和雾青色的交领长袖深衣,深衣外再套一件云白的褙子。这是一身七八成新的旧衣,好在颜色清新宜人,穿在身上很是抓人眼球。
  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路过,陶椿打开门探头问:“你屋里有没有铜镜?”
  “我给你拿。”
  脚步声远了又近,陶椿伸手去接,拿到铜镜,她利索地转身进屋。
  邬常安在门外等了等,见她没有其他要求,他去仓房拿上扁担和竹筐下地干活。
  陶椿按照记忆里编发的手法对镜练了三遍,手指都累酸了才找到感觉,她费力编条蜈蚣辫,最后盘起来用钗子固定在后脑勺的位置。
  她对镜照了照,出门喊一声:“邬常安?”
  没人理,她转了一圈去灶房问:“大嫂,邬常安不在家?”
  “他下地去了,你找他有啥事?”
  “想用他刮胡子的刀剃眉毛,大嫂,你有没有刮眉刀?”
  “剃眉毛?我没剃过。”姜红玉摇头,“三弟刮胡子的刀就在他屋里,你直接进去拿。”
  陶椿犹豫,她回屋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这对上挑的眉毛越看越突兀,她起身去隔壁,做贼似的进屋,又逃似的快步出来。
  刮胡刀拿到了,陶椿对镜修改眉形,包袱里没有眉黛,她去灶房从灶洞里抽两根燃烧的细树枝。
  姜红玉坐在灶前奇怪地看着她。
  陶椿冲她嘻嘻笑,拿着没火的细枝跑了。
  柴灰代替眉黛上色,陶椿勾勒出一对远山眉,她满意地吹了吹手上落的柴灰,抱着床上的被褥拿出去晾晒。
  “弟妹,我来了。”香杏一手抱娃,一手提着两只活鸭。
  陶椿快步过去接走两只活鸭,她冲盯着她的小子笑,“让我猜一猜,你叫小毛对不对?”
  “这是小舅娘,她好不好看?”香杏问。
  小毛咧嘴笑。
  “让小舅娘抱你去玩,娘去帮你大舅娘做饭。”香杏把孩子递给陶椿,她盯着她的脸仔细看两眼,说:“是我记岔了?你换身衣裳跟早上去我家的时候不一样了。”
  “我动了眉毛,姐你看出来了吗?”
  “看出来了,这个眉毛好看。”
  姜红玉端盆出来,她跟大姑子相熟,说话不用客套,直接使唤说:“来了就来干活,锅里还有开水,你把鸭子宰了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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