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来了再说吧,山里的狼杀不绝,愁也不是事。”邬常顺抬腿进灶房,“饭好了吗?我要饿死了。”
  陶椿没跟进去,她回屋了。
  邬常安端水回屋洗澡的时候路过女鬼的屋,听见屋里有拍蚊子的巴掌声,他站在门口问:“熏不熏蚊子?”
  陶椿没理,她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走了。
  一盏茶后,邬常安开门出来倒水,他在门外站了站,走到窗外问:“你熏不熏蚊子?”
  陶椿在床上翘起腿,她心有纳闷,这男人不对劲啊,不怕鬼了?
  又一个蚊子嗡嗡嗡地飞过来,陶椿下意识抬手一拍,窗外本来要回屋的男人顿住脚,他犹豫了几瞬,抬腿去了仓房。
  “艾草盆给你端来了,放门口,你自己端进去。”邬常安说。
  陶椿翻身下床,她摸黑穿上鞋去开门,门外没人,她端着冒烟的艾草盆进屋。
  听到隔壁的门关上了,邬常安站在桌前长长吁口气,他也是糊涂了,饿了一天把脑子饿没了。
  鬼鬼鬼鬼!她是鬼!他搁心里默念。
  ……
  “小婶子,我大爷叫我来喊你去选肉,昨天打了狼,我邬叔他们还砍了野猪腿和猪头回来,你看你们喜欢吃猪肉还是狼肉,你去选。”陵长的堂孙来喊。
  邬常安被吵醒,他开门出来看了看天,这都快晌午了,也没人喊他。
  “我跟小六过去一趟,锅里还烧着火,你去盯着。”陶椿回头说。
  “等会儿,你在家做饭,我过去。”邬常安醒过神。
  陶椿没理他,她拿上扁担,挑着两个水桶跟小六走了,路上她打听,小六是陵长堂哥的孙子,叫小六是排行第六,但上面只有一个姐姐,另外四个不是没生下来就是生下来了没养大。
  陵长的家离陵殿不远,陶椿到的时候还没多少人。
  “大爷,我把我小婶子叫来了。”小六去回话。
  “陶椿,你来看看,你看你喜欢吃什么。昨儿能把狼群赶走,你有大功,狼皮我做主分你两张,肉随你挑。”陵长说。
  陶椿喜笑颜开,“老叔,那我不客气了。”
  陵长哈哈笑,“不用客气。”
  “小婶子,我跟你说,你要是吃猪肉就挑猪头和猪肠子,别拿猪腿,野猪肉柴的很。”小六跳出来说,“你要是没吃过狼肉,你切一坨回去尝尝味就行了,其他的就挑内脏,狼肉做不好就膻的很。”
  “听你的。”陶椿提个带獠牙的黑猪头放桶里,臭烘烘的猪肠子提一挂,狼肠子也提一挂,最后取了两个腌过的狼心。
  “拿完了?”陵长问。
  “拿完了。”陶椿点头,“多谢老叔,我这就回去了。”
  “行,狼皮炮制好我让小六给你送去。”陵长说。
  陶椿乐滋滋地挑着担子离开,路上遇见其他来取肉的人,她笑眯眯地跟人打招呼。
  回到家,陶椿见老大两口子也回来了,姜红玉在灶房炒菜,她放下担子说:“地里的花生拔完了,我下午不下地,在屋里炖肉。”
  “拿了什么肉?”邬常顺抱着小核桃过来,“猪头,猪肠子,狼肠子,还有狼心,不错,挑的都是好吃的。”
  “好吃的。”小核桃吸溜口水。
  陶椿笑,“你下午跟婶婶在家,肉炖好了你第一个吃。”
  小核桃连连点头。
  “吃饭了。”姜红玉喊,“进来盛饭端菜。”
  陶椿昨天吃邬小婶做的南瓜焖饭挺好吃,她今天也切了南瓜准备做焖饭,走的时候忘了交代邬常安了,没想到他也做了焖饭。
  “你怎么晓得我要做南瓜焖饭?”她问。
  “南瓜切好了没有放篦子上蒸,你昨天又吃了南瓜焖饭,不难猜。”邬常安平淡地说。
  “噢,那你还挺聪明。”陶椿淡淡地回一句,她坐下吃饭。
  邬常安炒菜喜欢多用油,这顿饭也不例外,米粒裹了猪油和南瓜汁,泛着微黄的油光,吃着又香又甜,陶椿整顿饭没有夹菜,干吃一
  碗半的南瓜焖饭。
  饭后歇了歇,等家里另外三人都下地干活去了,陶椿起身去洗碗。
  “婶婶,猪牙好大。”小核桃蹲在外面玩猪头。
  陶椿反应过来,邬常安在家的时候该让他把猪獠牙卸了,不知道她能不能砍动。
  灶房收拾干净,陶椿提一捆柴出去生火,她握着野猪的猪獠牙举着猪头在火上烤,黑猪毛烧得焦臭,她一边烤一边扭头干呕。
  小核桃蹲在一旁也跟着呕。
  “你跑远点。”陶椿说。
  小核桃抹着眼泪摇头,“我陪婶婶。”
  猪头烤焦,猪牙只是温热,一点都不烫手。陶椿心想这是好东西,这东西不算小,可以打磨成一个汤勺,也能做几双筷子。
  灭了火,陶椿挑着担子领小核桃去河边洗两挂肠子,半路遇见邬常安,他挑着两筐花生准备回家。
  “洗猪肠子?我来洗。”邬常安放下扁担,他接走陶椿肩上的担子。
  陶椿牵着小核桃跟过去,他洗两挂肠子,她就刮猪头。
  两口子隔着两丈远蹲在河两边忙活,陶椿掂着菜刀唰唰地刮猪头,邬常安听着声莫名觉得头皮发疼,脖子也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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