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陶椿试探着抱住要跑的黑狼,“你的嘴筒子肿得都张不开了,还想往哪儿跑?三四天不吃饭了?打算刨个坑饿死?”
  邬常安放下碗,他禁锢住挣扎的黑狗,等毛彻底打湿了,他丢开它,又端起碗示意陶椿把奶水往黑狼的嘴筒子上抹。
  黑狼的狗嘴都张不开了,闻到奶味还伸出舌头舔,陶椿捏住它的嘴筒子啪啪给它两巴掌,又斥骂几句,这下它才安分下来。
  邬常安下意识后仰身子,这跟攥着他的肿手挑刺有什么区别?
  姜红玉进灶房烧火,见地上扔了两只死兔子,她提出去剥皮。
  “晚上炖兔子肉?”她问。
  “行,两只都炖了,吃不完的留到明天晌午吃。”陶椿说,“剥点板栗一起炖,没有旁的菜了。”
  “有芋头。”小核桃把背篓里的芋头倒出来,“小奶奶拿来的。”
  “那就芋头炖兔肉,炖好了给小婶送一碗,顺便把碗还了。”姜红玉说,“弟妹,今晚你做菜,我做菜不如你做的好吃。”
  陶椿没意见,她丢开狗嘴,接过碗去洗。
  晒干的黄精蒸软了,陶椿端着蒸笼拿出去晾着,她拿个盛汤的陶钵把锅里的山楂水都舀起来。
  邬常安把他换下来的脏衣裳拿出来丢背篓里,又装一半芋头,他提着去河边洗。
  野兔肉用油煎的金黄了加热水炖,这次炖肉,陶椿只放了青花椒、辣椒和两坨姜去腥。
  水沸腾了,汤底就变成了奶白色,像是炖的鱼汤。
  黄昏时分,邬常安提着湿漉漉的背篓回来,陶椿把揉掉皮的芋头拿出来再洗一洗就倒进锅里。
  天边最后一抹亮色沉入大地,邬常顺扛着一捆苞谷杆回来了,这一路扛回来,他累得直不起腰。
  “不扛了,我明天去借牛,用牛驮回来。”他罢工了,“累死了。饭好没好?”
  “好了,就等你了。”给邬小婶家的已经送过去了,剩下的都是自己吃。
  两只野兔和两斤多的芋头,连汤带水炖了一大盆,陶椿端出来,说:“今晚没做饭,吃肉吃到饱。”
  芋头黏糯,炖出来的汤也是粘稠的,姜红玉盛汤的时候就食欲大动,等拿筷子吃菜的时候,她先抿了口汤,入嘴顺滑,甚至黏嘴唇。
  “多喝汤,弟妹炖的汤好喝。”姜红玉说。
  陶椿让邬常安去灶房拿个大碗出来,她给狗盛一大碗汤晾着,还舀两勺炖得软糯的芋头捣碎。
  等人吃到半饱,陶椿把肉汤和芋头倒给狗,黑豹还能嚼骨头跟着吃吃肉,黑狼只能吸溜点汤饱肚。
  然而黑豹嘴快把汤汁舔干了,黑狼只能呜呜叫地跟人讨吃的。
  小核桃捏一坨兔肉喂它,陶椿瞥见狗张开嘴嚼,她凑过去看:“这是黑狼还是黑豹?是黑狼,它的狗嘴消肿了大半,还真行?这是什么道理?”
  “偏方,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姜红玉说,“你说毒蛇毒吧?蝎子也毒,偏偏毒蛇泡的酒能揉散瘀血,蝎子泡的酒能消虫毒,就是没道理。”
  陶椿想不明白,更不明白老一辈又是怎么知道人奶能解马蜂的毒,她不愿意再深究,兔肉吃腻了,她去灶房端出山楂水,也不添蜂蜜,就这么酸溜溜地喝。
  *
  这晚过后,接下来的两天,邬家五口人就在地里忙活,邬常安蛰了手也不耽误干活,有他们兄弟俩干力气活,陶椿和姜红玉只负责牵着牛运苞谷杆。
  初九的傍晚,陵长的孙子小六上门通知:“三哥,我爷说明早太阳出来了就动身,你们晚上早点睡,明早早点过去。”
  第32章 陶窑 动身
  邬常安在仓房待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一新一旧两个铜壶,他把色泽稍新的铜壶递给陶椿,说:“这个是我的,你拿着用,我用我爹留下来的。”
  陶椿伸手接过来,“以后这个铜壶就归属我了?”
  “你要了有什么用?你又不是隔三差五就进山过夜。”邬常安面露警惕,这女鬼不是想跑吧?
  “不行,等从抱月山回来,你就把铜壶还我。”他立马拒绝。
  陶椿回屋把年婶子送她的旧弓拿出来,趁机说:“你借我五支箭,我练好箭法,明年跟你们一起去巡山。”
  “……噢。”不是要逃跑啊?邬常安把他大哥的箭筒拿出来给她,“一共二十三支,你多带点,射出去的能捡回来就捡回来。”
  陶椿有巡山的念头,邬常安不觉得奇怪,甚至考虑到她的身份,他完全没有劝阻的想法。如果是他大嫂想去巡山,他还担心她遇到危险跑不脱,换成女鬼,他觉得她心有成算,不会出事。
  陶椿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手上摸到凹凸不平的痕迹,她松开弦拿着箭支细看,箭尾刻着邬常顺的名字,还有安庆公主陵的字样。
  “你们的箭遗失在山里,其他人捡到了还会归还?”陶椿问。
  邬常安点头,之前驱赶狼群的时候他们的箭就是边射边捡,下山的时候大伙再聚一起把各自的箭支拿回去,遗漏在山里的也不急,巡山的人捡到了会送到陵长手里。
  陶椿拿着弓箭站在柿子树下往天上射,二十三支箭射完,地上掉了十七支,剩下的都卡在树枝上,她爬上树去拿。
  邬常安去灶房找他哥嫂,“我今年多带点花生去换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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