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邬常安哑然。
  恰好李山打猎回来了,他说:“你去找李大哥帮你。”
  “他有他的事忙,要做饭了,早上吃的粥不耐饿。”陶椿看了眼天,都这会儿了,天上还是乌沉沉的,丝毫见不到一点太阳,看样子是真要下雨了。
  她不再多说,赶忙又下山去捡柴。
  陶椿来回跑了五趟,她把整个熊洞都铺上柴,身上的衣裳也脏了。她赶忙下山把早上换下来的衣裳拿去潭边泡着,见邬常安还在潭边坐着,她大声问:“钓到鱼了吗?”
  “钓了三条,这水里的鱼嘴馋,上钩快,就是个头太大不好扯起来,绳子还拽断了一条。”邬常安说,“鱼钩也被鱼吞了。”
  “等吃完饭我再做两个。”陶椿说。
  缓过劲,陶椿端盆水上山泼在熊洞外面,她掏出火折子点燃洞里的干柴,熊熊烈火烧起来,她赶忙跑远点。
  熊洞里烧起大火,火越烧越旺,整个洞里都是火,尿骚味和腐臭味在火焰的焚烧下一点点消失。
  陶椿又往洞口泼一盆水,确保火不会窜出来烧山,她拎着盆拖着酸软的腿下山,她要赶在下雨前把衣裳洗了晾干。
  邬常安蹲在水边正在慢吞吞地搓衣裳,听见水面叮咚一声,他忙起身去拉钩。
  陶椿又扔个石头砸下去,“在这儿,你在做啥?谁让你给我洗衣裳了?”
  “我让我洗的。”邬常安觑着她,见她似乎没有生气,他嬉皮笑脸地说:“救命恩人,求您给小的一个报答您的机会,让我做点小事行不行?再不行,小的跪下磕几个?”
  陶椿居高临下望着他,见他真要屈膝跪下来,她赶忙喊停,“伤口要是裂开了我跟你没完。”
  “没裂没裂。”邬常安大步走上去接过她手上的盆,他单手舀半盆水,坐在地上偏着身小心翼翼地搓洗衣裳。
  陶椿回到山谷里把包袱里邬常安的衣裳拿出来,他的一身衣裳还是干净的,她换上他的衣裳。
  “阿胜醒过吗?”陶椿这才靠近阿胜。
  李山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脏衣裳,这才明白为啥邬老三能平平稳稳地扛过来,而阿胜却躺在地上生死未卜,就陶椿这个仔细劲,不怪邬老三能活命。
  “醒过一次,我扶他去撒了个尿。”李山老老实实交代,“大妹子,你懂得的这些东西都是跟谁学的?太常寺不教吧?我记得我
  没学过啊。”
  “我在定远侯府待了几年。”陶椿说的含糊。
  李山明白了,贵人府里讲究多,又养的有大夫,陶椿估计是跟着学了不少。
  陶椿看一下阿胜的伤口,她倒小半碗苞谷酒,用布沾酒水把整条胳膊都擦一擦,末了朝他额头上摸一把,没发热。
  鸡汤炖好了,饭也焖好了,陶椿去喊邬常安过来吃饭。
  邬常安见她套着他的衣裳,他心头窜起一把火,一股热意攀到脸上,他火急火燎地撩水洗脸。
  “我的衣裳脏了,借你的衣裳穿一下。”陶椿说。
  “嗯嗯,随你。”邬常安含糊道,“我是说给你穿,你想穿就穿。”
  陶椿往铜壶里看一眼,四条鱼,两个鱼种,她都不认识,不是之前在定远侯陵逮的鲫鱼草鱼鲤鱼什么的,这深山老潭的鱼种或许出现在很多年前,山外的已经灭绝了。
  “等吃完饭,让李山来把鱼鳞刮了,晚上炖鱼吃。”陶椿说,“我记得我们带来的番薯还有剩的,等下过雨,我挖几个坑把番薯埋土里。明年再过来,这儿或许会长一大片番薯藤,或多或少总能收几袋番薯。”
  邬常安连连点头,她可真有精神气,太能折腾了,不,是脑瓜子太灵光了。
  第42章 搭牛棚 如鱼得水
  陶椿盛鸡肉的时候发现瓦罐里有两大坨黄姜,以为是李山或是阿胜带来的,她还说:“你们挺讲究,还带了姜,我们出门的时候就带了米和番薯,其他的都忘了。”
  “刚刚在山里挖的,只找到了三株,估计是鸟拉屎把种子落土里了。”李山说,“姜去寒,让阿胜跟邬老三把姜吃了,山谷里风还挺大,他俩别着凉了。”
  “我把黑熊洞烧了,等火灭了,我去把柴灰扫出来,晚上我们挪到熊洞里,免得下雨了来不及跑。”陶椿跟他商量,“水潭里有鱼,邬常安钓了四条上来,你待会儿去把鱼鳞刮了,晚上炖鱼汤。明天要是下雨你就别进山打猎,我们钓鱼吃鱼,这儿的山你不熟,你要是在里面迷了路,我可没法去寻你。”
  李山“哎”一声,他一个人进山打猎还真有点害怕,太阳没出来,山里昏惨惨的,他多转几圈就晕头转向了,要不是随手做标记,他还真分不清东南西北。而且就他一个人,身后的树枝断裂声、枯叶莫名咔嚓响、鸟叫突然消失等等都让他提心吊胆。一旦慌了神,地上虬结的老树根看着像蛇,树上缠的藤枝看着也像蛇,他出山的时候心慌手抖的。
  陶椿把碗递给邬常安,见他要用伤了膀子的左胳膊来接,她忙制止:“我忘了你还有伤,我给你端着,你拿筷子挟。”
  “我能端。”邬常安僵着胳膊接过碗,肩膀上的伤口撕扯着疼,他暗暗吸口气,好在把碗端稳了,“你看,我能自己端着吃,你去吃你的,忙了半天够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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