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噢,是湿了,我待会儿脱下来烤一烤。”陶椿低头看了下。
  邬常安暗暗吁口气,她的心思可真难猜!担心说多了又讨嫌,他转身走进熊洞。
  陶椿取下雨披,她看了一圈,没地方挂,只能喊邬常安,“你把上面的水擦一擦,晾一会儿铺地上。”
  李山扛着一捆湿漉漉的柴过来,他把柴丢火堆旁边,多烤一会儿就能烧了。
  “鱼挂起来?”他问,“我把之前挂熊肉的钩子找来了,鱼递给我,鱼鳞刮了?鱼肚子里的东西都弄干净了?”
  “只收拾了两条,天黑了,我拿上来弄,你收拾也行,我来做饭。”
  “我收拾吧。”李山提一串鱼走出去,他心想这一天过得比他巡山还累。
  陶椿搬来一块儿石头坐下,她也累了,忙的时候不觉得,歇下来了才觉得腿发软。
  没有油煎鱼,陶椿叉条鱼放火上烤,鱼皮烤出焦色,她把铜壶吊火堆上,舀两瓢开水倒铜壶里,再把烤过的鱼放进去炖。
  “为啥要烤一下?”阿胜问。
  “烤过的鱼香些。”陶椿叉起另一条鱼继续烤。
  手上也没多的东西,鱼汤里就丢几片姜,再撒点盐,盖上盖子就行了。
  人忙忙碌碌,两只狗无所事事,它俩趴在火堆边眯着眼打瞌睡。
  陶椿去帮李山刮鱼鳞,离开火堆,她察觉到冷,落了一场雨,山谷里冷飕飕的,似乎山顶的寒气降了下来。
  鱼收拾干净,李山拎下去在水潭里胡乱洗了洗,再拎上来,他用木钩戳穿鱼嘴,随后踩着空铜壶把鱼挂绳子上。
  淅淅沥沥的水顺着鱼尾滴下来,落在狗身上,它俩一个劲舔毛,就是不肯动弹一下。
  铜壶里的鱼汤炖好了,李山提下来,转手又挂个铜壶上去,“煮什么饭?米粥?”
  “面疙瘩吧,不是还有面。”陶椿说,“先喝鱼汤,等上面不滴水了再煮疙瘩汤。”
  “成。”
  邬常安闻言,他自己走出来,出来了他暗松一口气,也不知道咋回事,阿胜好似变了性子,两人待在一起说话总觉得怪怪的,憋死他了。
  李山衣裳是湿的,他进熊洞里换一身衣裳,顺带把阿胜扶出来,“今天有没有觉得好点?”
  这话提醒了陶椿,她竖起耳朵听。
  “不晓得好不好,反正能吃能睡。”阿胜坐下。
  “能吃能睡就行,多等两三天。”陶椿接话,“伤口只要不恶化就是在变好。”
  阿胜叹一声,“为了我,让你跟我哥累得要死,一整天没歇过。”
  “想多了,没有特意为你忙活。”陶椿把碗递给邬常安,转移话题说:“你们觉不觉得这个山谷是个好地方,离断头峰只有两天半的路程,距离不算远,以后要是换不到粮食,我们能来这儿种粮食,这个熊洞刚好能住人。”
  “跑这么远?”李
  山没兴趣,他喝口鱼汤,“好喝好喝,鱼汤怪鲜的,没多少腥味,你们快尝尝。阿胜,你喝一口,我给你挟一块儿鱼籽。”
  “以后我陪你过来。”邬常安悄悄说。
  陶椿给他挟一块儿鱼腹肉,“这个水潭里的鱼是冷水鱼,肉嫩,腥味淡,刺也少,还是旁处没有的鱼种,你多吃点。”
  两条大鱼四个人分,连汤带肉下肚也半饱了,陶椿从头暖到脚,之前的疲乏随之消散许多。
  “这鱼汤怪补人,我浑身舒坦,上次有这个感觉还是吃熊肉,浑身冒热乎气。”李山说,“之后几天我也多逮点鱼,熏成干鱼拿回去,我媳妇儿怀娃了,我要带回去给她吃。”
  “熊肉你也带回去,胡家全给我四根,我们四个人一人一根。”陶椿说。
  “行,我拿回去给我爹娘尝尝,我媳妇是吃不了的,她连羊肉都吃不好,嫌膻味重。”提起家人,李山话很多。
  阿胜动了动嘴,他看邬常安一眼,最终没把话说出口。
  说过一会儿话,李山去把疙瘩汤煮了,四个人各喝半碗,剩下的明早热一热还能再吃。
  把邬常安和阿胜赶回熊洞,陶椿把湿柴架在火堆上,不一会儿,呛人的浓烟腾腾升起,两只狗嗖的一下跑没影了。
  此时山谷里刮东风,熊洞口朝北,浓烟吹不进去,两厢便宜。
  陶椿用剩下的热水把脸和脖子擦一擦,换上晾干的衣裳,她进熊洞睡觉。
  邬常安和阿胜都躺着睡,李山靠坐在山壁上,陶椿拿上她的花棉袄也打算靠坐着睡觉。
  “你过来靠着我睡,我侧躺着,还有多的地方。”邬常安在黑暗中出声。
  陶椿没吭声,也没动。
  “你靠着我睡舒服些。”邬常安仗着洞里黑,他看不清她的脸色,继续大胆地说,“你夜里睡好了,白天才有精神钓鱼。”
  李山笑了一声。
  陶椿起身,她拿着花棉袄摸索过去。
  “在这儿。”邬常安语气雀跃。
  陶椿踢到他的腿,她矮下身坐在披风上,躺下去后,她伸手在他腰上狠掐一把,“夜里可别做噩梦!”
  邬常安疼得说不出话,下手真够狠的。
  熊洞里安静下来,陶椿跟李山累了一天,两人很快就睡着了,邬常安睡不着,他睁着眼胡思乱想,越琢磨越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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