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陶椿点头,她继续给牛敷药,大概是吃了蚊虫的亏,刀疤脸这次没抵抗上药。
  阿胜小心翼翼地瞥着邬老三,见他像无事人一样走了,他垂下头看向陶椿,猛地给自己一巴掌。
  陶椿和刀疤脸都被他吓了一跳,一人一牛扭过头看他。
  “出啥事了?”陶椿小心翼翼地问,这小子怎么一脸要哭的样子?
  阿胜没吭声,他放下药葫芦,转身大步离开。
  陶椿暗骂一声,给谁甩脸子看呢?她招他惹他了?
  阿胜寻个能看见水潭的地方坐着,他眼不眨地看着水潭边上的夫妻俩,洗衣裳、喂牛、钓鱼、捡柴、生火煮鱼……一看就是半天。
  羚牛走了,山谷又成了人的地盘,陶椿本想把两具羚牛的腐尸烧了的,
  又怕臭味没了羚牛群回来了,只能放弃,由着两具尸体搁在山上继续腐败发臭。
  这天晚上炖了一顿鲜鱼汤,苦熬了三天的四个人吃了一顿有滋味的饱饭,夜里又回到熊洞睡觉。
  夜半,山谷里响起狗吠声,陶椿听到声醒了,她推开柴捆翻出去。
  羚牛群走了,堆在洞口的石墙也没推,有这个挡着,几个人睡觉踏实些。
  邬常安紧随其后,“狗回来了?黑狼——黑豹——”
  山谷里又响起两声狗吠,大概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两只黑狗跑了过来。
  陶椿生了堆火,借着火光她看见黑狼的狗腿还有点瘸,不过跟三天前相比已经好多了。跟狗相比,李山的恢复速度就慢了许多,这几天没吃好,他还虚弱了许多,好在及时吃了熊胆,伤口没有感染,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邬常安见陶椿不打算回洞里睡觉,他问:“你是不是睡不着?要不要去钓鱼?趁这两天多钓点鱼,日夜连熏两天,回去的时候能带走。”
  “走。”陶椿立即来精神了,她冲洞里喊:“阿胜,我们要去钓鱼,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我陪我哥。”阿胜拒绝了。
  陶椿跟邬常安把火灭了,两人带着狗踩着月光下山。
  路过路旁的腐尸,陶椿搓了搓手,她捏着鼻子俯身下去一把拽住弯角,用力一掰,弯角断了一根,根部还黏着臭肉。
  味更大了,邬常安干呕一声,他暗唾这女鬼真是不讲究,香的臭的都去摸。
  陶椿攥着两根弯角跑了,邬常安赶着狗追了上去,离的远了,他长吁一声,“你拿这玩意儿做啥?不嫌臭啊?”
  “我感觉这个比野猪牙还好用,我先带回去,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陶椿反手把两个弯角递出去,“给,拿去洗干净。”
  “我不要,我也不洗。”邬常安不肯干。
  “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陶椿挑眉,“果然啊,男人的嘴比鬼还能糊弄人,幸亏我没把你的话当真。”
  邬常安:……
  他只能憋屈地接过。
  陶椿无事一身轻,狗已经在水潭边来回跑两三趟了,她也不用再赶蛇,坐在下午钓鱼的地方,她在土坑里挖一阵,捏一条肥蚯蚓挂鱼钩上。
  邬常安找她拿来火折子,他在白天烧火的地方又生一堆火,把两根恶臭难闻的弯角跟柴一起丢在火上烧。
  鱼竿动了,陶椿迅速抓住麻绳往回扯,遛着鱼往水边拽,待鱼头钻出波光粼粼的水面,她握着剥了皮的棍子用力敲下去,下一瞬,晕过去的鱼出水了。
  “你俩吃不吃鱼?”陶椿把鱼扔给狗。
  “它们只吃鱼内脏,带刺的鱼肉不吃。”邬常安说。
  “这简单,等我剖鱼肚子的时候,鱼腮鱼肠都给它们。”陶椿低头在土里挖,这次没挖到蚯蚓,她换个地方继续挖坑。
  “难不成蚯蚓都睡了?挖了半天就挖了两条。”陶椿郁闷,她使唤说:“我看着火,你去帮我捉癞蛙。”
  邬常安欣然前往。
  饵料充足,上鱼就快,陶椿钓了大半夜越钓越精神,后半夜饿了,她还剖了两条鱼架火上烤。这两条鱼只挖了内脏,没刮鱼鳞,鱼鳞在火上一烤就卷边,待鱼肉烤熟,鱼鳞焦脆焦脆的,轻轻一抠就掉了。
  不过两口子都没抠鱼鳞,烤脆的鱼鳞比炒的米还香,陶椿和邬常安嚼着焦香的鱼鳞咔嚓咔嚓吃到天亮。
  夫妻俩一夜钓了二十八条鱼,烤了两条,早上又炖一罐鱼汤,剩下的都清理干净挂在牛棚上熏。
  天晴了,牛不用住牛棚,搭牛棚的架子空了出来,陶椿就用来挂鱼熏鱼。
  火升起来,邬常安把阿胜和李山兄弟俩赶出来看火,美名其曰山谷里太阳好,让他俩出来晒晒太阳。
  这是他跟陶椿头一次独处一洞,两人都在水边独坐一夜了,这会儿换个地方他还有些难为情。
  他在洞外磨磨唧唧,陶椿已经躺下睡着了,这几天山谷里的生活跟她没穿越前有七八成像,多了三个人虽说麻烦事多了点,但有人说话也热闹点,不至于把自己活得像个哑巴,她觉得还挺好。
  心情愉快,入睡自然极快。
  邬常安白纠结了一场,他靠坐在山壁上打量着她,她突然翻身,他吓了一跳,见她没醒,他凑过去轻声问:“你叫啥名字?”
  睡着的人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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