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陶青松看着桌上的菜,说:“这是熊肉?有点像牛肉。”
  “口感吃着像猪肝。”陶椿递给他一双筷子,说:“先吃菜,米饭还要焖一会儿。”
  邬常安兄弟俩坐一起,他俩啃昨晚剩下的鸡肉,其他人聚在一起齐齐下筷子挟熊肉。
  熊肉上挂了一层糊,姜红玉吃出来是番薯,番薯炖耙了吸了肉汁,又糯又香,还有一点点甜。熊肉真像陶椿说的,吃着像猪肝,但又比猪肝紧实多了,又面又耐嚼,她心想不愧是熊肉,跟其他的肉不是一个味道。
  “这就是熊肉啊?好吃。”陶青松吃得高兴,“爹这趟没来亏了。”
  “我估计陵长手上还有熊肉,这趟有他二弟跟他儿子跟着,他们肯定要留点熊肉拿回来给他尝尝味。”陶椿说,“我明天去问问,看能不能换两斤,你们带回去给我爹尝尝。”
  陶母朝姜红玉看一眼,说:“给你大嫂也分一半,让她拿回去给她爹娘尝尝。”
  姜红玉停下筷子,她思考了一下,拒绝了,说:“我跟弟妹不是同一个爹娘,孝敬爹娘各尽各的心,她给她爹娘送熊肉,我给我爹娘送衣鞋,不用比着来。”
  事事要一样会伤和气,姜红玉不想计较,这要是婆婆给陶椿的娘家人送熊肉,不给她的娘家人,她还会生气。但这是妯娌俩,陶椿弄来熊肉给她吃了还要给她娘家人送?她没那么厚的脸皮。
  “吃菜吃菜,熊肉要趁热的吃,凉了就腥了。”陶椿张罗道,她舀一勺熊肉倒陶母碗里,“你真是操不完的心,多吃几块熊肉补补。”
  陶母:……
  “娘,我要吃肉。”小核桃敲碗。
  姜红玉给她挟,“番薯吃不吃?”
  “不吃,我吃饭的时候浇汤。”小核桃已经想好了。
  陶椿也觉得这个汤汁浇饭上肯定好吃,她正要去盛,对面的人站了起来。
  “我跟我哥去盛饭,你继续吃。”邬常安说。
  一会儿的功夫,熊肉吃没了一半,陶青松吃的最多,他这会儿出了一脸的汗,浑身发热,身上的薄袄都穿不住了,他解开扣子下桌,说要歇一歇再吃。
  跟他相比,陶母的感觉最弱,陶椿见状又给她舀两勺让她多吃肉,她生了四个孩子,中间有没有流产过陶椿也不清楚,但看这样子,身上肯定是有点虚的。
  这顿饭吃完,陶母打起哈欠,身上暖和和的,她来了瞌睡。
  “娘,你回屋睡一会儿。”陶椿说,“哥,你要不要也去睡一会儿?”
  陶青松摆手,他这会儿精神的很,压根睡不着。
  “我得回屋睡一会儿,头有点晕,像是血冲头上来了。”姜红玉说,“小核桃,你睡不睡?”
  “我不睡,我翻晒番薯干。”小核桃也精神的很。
  陶椿等陶母跟姜红玉都回屋睡觉了,她当着其他几个人的面说:“看明白了吧?生过孩子的女人身子有亏损,气补上来她就想睡觉。”
  “那你看能不能多换点熊肉,我拿回去让你嫂子也多吃点。”陶青松立马想到他媳妇,“我听娘说了你们打算烧陶缸换粮的事,你跟你们陵长说,他多给两斤熊肉,我揽下十个陶缸。”
  “你这么说,我指定把事给你办成了。”陶椿笑,“等晚一会儿我过去一趟。”
  陶椿打算走这一趟顺带把番薯带去碾碎,她把檐下放的盆再端来,用砍刀把番薯剁成一块一块的都装桶里。
  等院子里落下大半的阴影,陶椿挑着两个装番薯的桶出门,邬常安拎个木盆跟上去给她帮忙。
  两人到的时候,有人在用磨盘碾苞谷,陶椿放下扁担,她去陵长家借一桶水。等碾苞谷的人走了,她拎起一桶番薯倒碾盘上。
  邬常安单手握住木杠子,他试着用力一推,有点吃力。
  “你走开,我来推,你帮我扫番薯浆。”陶椿说,“正好我想练胳膊,我早上来练箭,放出去的箭只能射出一丈远。”
  陶椿两手握住木杠子,“哈”了一声,她鼓足力气推动碾盘。但番薯不比苞谷和麦子,番薯块儿太大,碾盘卡一下她就推不动了,她几乎是一步还没走完,碾盘就不动了。
  邬常安凑上来搭把手,两个人三只手才把碾盘推得转起来。
  番薯块儿被压破,白色的浆水溅的到处都是,番薯碎块儿也跟着迸溅出来。
  推了两圈,番薯块儿碎成小块儿了,陶椿把邬常安赶走,她一个人推着木杠子一步一步转圈。
  邬常安把压到石槽边上的番薯块儿扫到正中间,溅出来的番薯浆则是舀水冲一冲。
  浆水被磨盘推挤着顺着石槽滑落到木盆里,陶椿听着滴滴答答声,她越推越来劲,尤其是感受到胳
  膊上又热又胀的酸麻感,她心里默念多走一圈,箭能多射出一尺。有这个念头支撑着,她愣是一个人推着磨盘碾完了一桶番薯块儿。
  “行了,你歇一歇,我把石槽里的浆水和碎末都扫下去。”邬常安喊停,“真有干劲啊。”
  “为了能拉弓射箭!”陶椿喘着粗气笑,她弯起充血的胳膊,说:“冬天再有狼群下山,我也能追着狼跑了。”
  邬常安看她一眼,他舀瓢水冲洗石槽,见附近没人,他压低声音问:“你昨夜有没有装模作样地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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