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你别管。”邬常安不肯说,“反正你别管。”
  邬常顺一时没吭声。
  “我回屋睡觉了。”邬常安要走。
  “等等,你是不是不懂?”邬常顺忙问,“你晓不晓得娶媳妇回来要做啥?”
  邬常安懒得理他,“我又不是傻子。”
  “我看你就是傻子。”邬常顺无奈。
  “反正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邬常安言辞凿凿,“大哥,这事你别问了,我媳妇已经娶回来了,你再过问这事不合适。”
  邬常顺也知道不合适,他一个大伯哥跟弟妹住在一个屋檐下,动不动催老三房里的事是挺膈应人,但这不是没爹又没娘,没长辈操心,只能他过问。
  “你真懂?”他又问一次。
  “懂,真懂。”邬常安只差发誓了。
  “那行吧,我不问了。”邬常顺放弃了,“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不过问了,你别把媳妇折腾跑了就行。”
  邬常安“嗯嗯”两声,他大步走了。
  进屋关上门,他靠在门上挠了下头,胡乱脱下衣裳,他直挺挺倒在床上,不可抑制的,他想到几个时辰前在隔壁的光景,想到自己像个龟孙子一样头也不回地逃走了,他恼得想捶自己的头。
  真没出息,他暗唾。
  他倒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好一阵,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梦里,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殷红的嘴巴,嘴巴开开合合,“陶椿”和陶椿的声音争着抢着出现,渐渐的,两道声音汇在了一起,不断翕动的嘴巴突然靠近他——
  “啊!”邬常安吓得惊坐起来,他胡乱抹嘴,歪过头呸呸吐口水。
  陶椿被隔壁的惊叫声吵醒,她移了一下贴在墙上听动静。
  “大半夜的,你鬼喊鬼叫什么?”陶椿敲了下墙。
  她猛地出声,邬常安吓了一跳,他又狠狠抹一下嘴,犹豫了一会儿,他开门出去。
  “你还没睡?出来说说话。”他敲陶椿的门。
  “发什么癫?我是被你吵醒的。”陶椿才不愿意大半夜陪他说话,“你消停点,我要睡了。”
  “我做梦被你亲了。”
  “痴人做梦。”陶椿翻白眼,“净想美事。”
  “是你,好像又不是你,她也在。”邬常安解释,他挨着木门坐下来,惊魂未定地说:“可不是美事,吓死我了,就一张嘴,你说话她也在说话,一张嘴里出现两个声音,本来说得好好的,突然亲上来了。”
  陶椿想象了一下,她猛地想笑。
  黑狼和黑豹摇着尾巴走来,它俩绕着邬常安打一会儿转,见他不理它们,两只狗垂下尾巴走了。
  邬常安又坐了一会儿,他也回屋了。不过这会儿清醒得厉害,他睡不着,干脆拖着床移个地方,跟隔壁的床同靠一面墙。
  陶椿刚酝酿出睡意又被吵醒了,她不耐烦地捶墙,“你还睡不睡?”
  “睡,这就睡。”邬常安循着她的声音躺下,他敲了下墙,说:“你要是睡不着你就敲下墙,我陪你说话。”
  陶椿:……
  “你睡着了吗?”邬常安轻轻敲一下木墙。
  陶椿睁开眼盯着黑乎乎的屋顶,听着隔壁的动静,她心里升起些新奇感,这人也有意思,让他亲的时候他不敢,做梦还被吓醒了,吓醒了还敢来找她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她努力想找个词形容,单纯?不对。简单,对,活得简单,坐在门外隔扇门说话,移来床隔着墙说话,好幼稚,反正她干不出这事。
  嗯,怕鬼也挺幼稚的,
  “你这么快就睡着了?”邬常安贴着墙问,他这下没有敲墙。
  陶椿转动眼睛斜睨着木墙,她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一下墙,对面紧跟着传来回应。
  “我就晓得你没睡。”邬常安高兴地坐起来,“我说话你听得清吗?”
  陶椿抬手敲两下墙。
  “噢。”邬常安躺下去,他想说之前亲嘴的事,又下意识觉得这事不应该再提起,他拉起被子盖上,说:“睡觉吧,你有事就敲墙。”
  陶椿收回手,她闭上眼,心想他这样挺好,没有侵略性,她不喜欢攻击性强的男人。
  *
  隔天,邬常顺出门巡山了,陶椿和姜红玉也着手准备进山的事,睡觉的被褥要带,水囊要带,粮也要带。不知道要在山里待多久,陶椿还带上一身换洗衣裳,两张狼皮也都带上,免得遇到下雪天。
  出发那日,邬常安挑着的两个竹筐装满了穿的用的,陶椿和姜红玉跟在后面还各挎个包袱,看着像搬家的。
  香杏忙完家里的活儿来看她爹,到了娘家扑了个空,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狗也不在,就连牛也没影了。
  “小婶,你没进山烧陶啊?你晓得我大嫂去哪儿了吗?还有家里的牛呢?”香杏找到邬二叔家问。
  “进山了,红玉带着小核桃跟老三两口子进山了。”邬小婶说,“红玉前天下午找我说她代我进山烧陶,让我出太阳了去把仓房里的番薯干搬出来晒。”
  “牛呢?”香杏最关心她爹。
  “她没交代我喂牛,牛也带进山了吧?”邬小婶不确定。
  香杏赶忙往陵长家跑,她来的及时,正好赶上年婶子要带着烧陶队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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