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妹夫,二婶家里要换个水缸。”陶青松开口,“你带了两个水缸来,哪个好一点?你把好的那个给二婶。”
  “对,水缸是咋换的?能用番薯换吗?”陶二婶问。
  “能,一百斤番薯换个大陶缸,也可以用米面换,白米白面是三十斤,稻谷麦子是五十斤。”邬常安说。
  陶二婶高兴,“我用番薯跟你换。”
  “你这就领二婶去看陶缸,叫她挑个顺眼的。”陶椿说,“我们带来的还有火炉、砂锅、碗碟、坛子、罐子、陶盆,你们都去看看,有看中的先挑。这次开窑烧的多,我们多带了点过来,下一次不晓得是哪一年了,家里有缺的,趁这会儿挑齐全。”
  邬常安领走一帮人,屋里顿时松散下来,陶椿拎个椅子靠墙放,她坐过去倚着墙。
  “累了?你擦擦洗洗先睡。”陶母收捡桌上的瓦罐砂锅,说:“这个砂锅是你们带来的?”
  “对,这个不卖,留家里你们用,还有配套的炉子,待会儿邬常安估计要拿出来。”陶椿慢吞吞说,“粉条也不用你们买,我给你们准备了十斤,吃完了,我下次再给你们拿。”
  “别给我们拿了,你家不够吃了。”陶母问一句。
  “不会,这粉条就是我们一家负责做,多少都有。”陶椿得意地来一句,“等你下次再去看我,说一句陶椿娘,我们陵里的人都晓得你是谁。”
  陶母“嘁”一声,低下头就笑了。
  冬仙也笑了,她颠了颠罐子,说:“汤也喝干了?我还惦记着明早用鹿肉汤煮粉条汤吃。”
  陶母笑她太年轻,今晚一窝子男人都是奔着鹿肉来的,哪会让鹿肉汤剩下。
  “明早吃点清淡的,炒两盘鸡蛋煮汤下粉条就行。”陶椿觉得挺渴,她清了清嗓子,一起身出门了。
  站在雪夜里让风一吹,陶椿顿时舒服不少。
  “椿丫头,我们走了啊。”冬仙的娘抱着个坛子从仓房出来,说:“你在娘家多住些天,改天到大娘家尝尝我做的饭。”
  “哎,行,我得空去看大娘。”陶椿客气地应下。
  陶二叔和陶小叔一家也陆陆续续从仓房出来,二叔年纪大了,青柏和青竹帮忙挑着大水缸给送回去。
  其他人手上都没空着,不是拎着粉条捆,就是抱着陶器。
  陶椿和邬常安把人送走,看人走远,两人齐齐塌了腰。
  “你先回屋,我来舀水。”邬常安说。
  “我来舀吧,你是客,你一进灶房,我娘我嫂子都要把你往外推。”陶椿跺掉脚上的雪,说:“你回屋把木盆拿出来。”
  “二姐,你今晚还是跟我睡是吧?”陶桃也拎着盆出来了。
  陶椿:……
  “你跟春涧睡。”陶母在灶房说话,“我们家不讲究,嫁出去的姑娘回娘家了能跟女婿睡一屋,你姐跟你姐夫睡一屋
  。”
  冬仙的娘家人之前都来了,春涧也被抱了回来,抱回来的时候就睡着了,放在床上一直睡到现在,外面的热闹也没吵醒她。
  陶桃“噢”一声,“那我就跟春涧睡,她身上暖和。”
  邬常安在屋里把话听完了才拿盆出来,陶椿接过木盆进灶房舀水,“嫂子,我晚上是眼花了还是看漏了?咋不见春涧大舅母?”
  “她生孩子的时候没了,可怜,大人和娃娃都没了。”陶母叹气,“你不晓得,三四年前的事了,往后这话别提,春仙听了伤怀,他也就这两年才精神点。”
  陶椿“噢”一声,“这的确叫人伤心。”
  “我大哥跟我大嫂是在山外念书的时候认识的,他喜欢我大嫂喜欢的很,我大嫂生孩子没挺过来,他差点也去了,把我爹娘吓得要死,一个天天夜里守在床边,一个天天白天陪着。”冬仙说,“好不容易才熬过来。”
  陶椿想到春涧的名字,她跟她大舅都带个“春”字,想必她爹娘取名的时候不是一时兴起。
  “行,我晓得了,以后不会提起这个事。”陶椿端着热水盆出去。
  邬常安在外面接过盆,他探头说:“娘,大嫂,你们再辛苦一会儿,我们先回屋睡了。”
  “你们累了一天,回屋歇着去,自家孩子,客气啥?”陶母赶人,“快回屋。”
  棉袄上沾的有肉味,陶椿把棉袄脱了搭在檐下的绳子上,一溜烟快步跑进屋。
  夫妻俩用一盆水,洗漱干净,陶椿先钻进被窝,邬常安把衣鞋都拿出去放檐下晾着,水倒了也跟着坐床上。
  “我今晚睡哪头?”他厚着脸皮问。
  陶椿斜他一眼,他老实地躺在她脚头。
  陶椿昏昏欲睡,却始终沉不下心睡觉,她觉得被窝里有点热,踢开被子想把脚漏外面,脚一踢碰到一只火热的手。
  他比她还热,陶椿赶忙收回脚,半途,她又把脚探出去。
  邬常安收回手放肚子上,说:“二婶家拿走一个大陶缸和两个大肚坛子,一共是一百六十斤番薯。小婶家拿走一个火炉和一个砂锅,还有一个陶盆两个碗两个盘,一共是一百斤番薯。大嫂的娘家拿走两个火炉和两个砂锅,坛子和罐子各一个,还有五个碗五个盘子,合起来是二百斤番薯。”
  陶椿算了算,说:“陶器换了四百六十斤番薯,粉条换了三百五十斤番薯,够一千斤了,又能做二百斤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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